爱德华滋 (Jonathan Edwards, 1703-1758),是美洲殖民地和美国最伟大的神学家和哲学家, 1703年十月五日, 生于康涅提克州的温莎 (Windsor)。 他的父母都是出身于清教徒的家庭:父亲是牧师;母亲是北翰堡屯(Northhampton)第一教会牧师司陶达(Solomon Stoddard)的女儿。他自幼在家受虔诚的宗教教育熏陶,在十三岁,入耶鲁 (Yale)大学。1720年毕业,继续在校研读神学。
1721年,十七岁时,爱德华滋得到重生的经验。他读到提摩太前书第一章17节:"但愿尊贵,荣耀,归于那不能朽坏不能看见,永世的君王,独一的神,直到永远,阿们。"他想到将永远享受那样一位神的同在,心中无限喜乐。1722年八月,那个不足十九岁的青年,还在耶鲁修读神学,受聘任纽约苏格兰长老会的牧师,到1723年五月。
1723年一月十二日,爱德华滋"庄严的向神奉献自己"。而且记下:
"我将自己的生命和一切所有都奉献给神;将来凡事都不自己作主;凡事都不自己行动。我庄严许愿,要惟独以神为我的整个生命和喜乐;在盼望和生活上,决不以别的作为生命的一部分;且以神的话作为我服从神的规范;应竭力抵挡世界,情欲,魔鬼,直到此生尽头。"
那年,获硕士学位 (M.A.)。次年,留在耶鲁任教。不到二年,即于1726年,因病辞职。
1727年,爱德华滋受邀为他外祖父的助理。同年七月,与撒拉.彼伊本(Sarah Pierrepont)女士结婚。两年后,司陶达牧师以八十六岁高龄去世。爱德华滋继任为牧师。
司陶达信仰纯正,讲道有能力,忠心传扬悔改赦罪的道。但许多年来,信徒反应淡漠,虽然有人得救,大多数仍然是不冷不热。
年轻的爱德华滋,和当地其他的教牧,感觉到教会昏睡的情形,对人的灵魂极为关心。在1734年,他在教会讲台,开始强调传扬福音的重要。起初,没有显著的影响,但他努力不懈。在年底以前,看见圣灵奇妙的动工。几年内,翰浦屯附近的村镇,有相当多人皈主,呈现复兴觉醒景象,他的会众有三百多人承认基督的名。爱德华滋自少年时就长于逻辑分析,表现出深谙科学的治学方法;现在他用于对属灵现象的观察和报导,结果成为一本书,是神希奇的作为纪实(Faithful Narrative of the Surprising Work of God),于1737年,同时在伦敦和波斯顿出版,到1738年末,已经再印了许多版。此书被普遍传诵,为"大觉醒"作了准备。他观察到,起初是人关心罪行的败坏,以后就注意到罪心的问题,而有深刻的悔改。
爱德华滋事奉上的重大转变,在1737年。有一次,他照着平常的习惯,乘马到林中祷告默想。他说:
"我在异象中,看见神子耶稣基督,是那样的荣耀,奇妙,伟大,完全,圣洁,祂满有恩典和慈爱,温柔而谦和。祂的恩典平静而甜蜜,伟大充满天上。基督是那样的超奇完美,超过言语所能形容,足以涵盖所有的思想和观念。我想,如此继续约有一小时之久;在那段时间中,大部分我流泪并放声大哭。我不知如何形容,只能说感觉灵魂灼热,倒空并消没;躺卧在地上,又完全被基督充满;用神圣清洁的爱爱祂;信靠祂,为祂而活;事奉并跟随祂;全然的成圣并成为清洁,有神圣属天的清洁。我有多次大致相同性质的看见,并且有同样的效果。我也有许多次经历真神第三位的荣耀,作成圣的工作;这神圣的运作中,把神圣的光和生命输送给灵魂。神的圣灵显现出无限的神圣荣耀泉源和甜美;能够完全的充满灵魂,浇灌甜美的交通,像太阳的荣耀,甘甜而喜乐的注入光和生命。有时我感到神超奇的话是生命之道;是生命的光;甘美的,超越的,能赐予生命的道;伴随着渴慕神的话,丰富的住在我的心里。" (The Works of President Edwards, vol. I)
1740年,威特腓(George Whitefield, 1714-1770)由英国来到了美洲殖民地,圣灵的能力与他同在,仿佛猛烈的风扫过,神使用祂的仆人,赐下了灵性的"大觉醒"。神的时候到了。
威特腓在新英格兰旅行布道中,到爱德务滋牧养的北翰浦屯教会。在他的日记中记载:
十月十七日,星期五 ...爱德务滋先生是坚实的,最优越的基督徒,但现在身体软弱。我想,我在全新英格兰地区未见到可以跟他相比的。当我登上他的讲台... 提到他们起初的经历,那时他们如何的热心和活泼,牧师和会众都深深哭泣。
当时并不是旅游发达的时代。那个周末,威特腓受到爱德务滋的接待,在牧师住宅中。爱德务滋的妻子撒拉,生育十一名儿女。那是一个温暖的模范家庭,给威特腓深刻的印象。
十月十九日,星期日。在爱德务滋先生的家,感到大为满足。他们是我所见过最可爱的夫妇。孩子们并没有穿着绸缎,非常朴素,却显出基督徒简约的榜样。爱德华滋夫人是以温柔安静为装饰;专谈论神的事,显然是她丈夫的贤慧助手。有好几个月,我没有为自己的婚事祷告了,看到她,使我重新在神前祈求,如果合乎祂的旨意,赐下亚伯拉罕的女儿给我为妻子。
那时,威特腓是二十五岁,爱德务滋比他大了十多岁,在思想上已经相当成熟。但他对这青年人的爱护推重,是非常难得的。威特腓的神学观点,由阿米念信仰转变为改革宗思想,极可能是受爱德务滋的影响。对于"大觉醒",当时的人持有不同的反应。
自由派的态度,是讥笑和否定。他们保持冰冷的礼仪,枯燥的讲章,对于复兴不感觉兴趣。这些人以波斯顿第一教会的昌西(Charles Chauncey, 1705-1787) 为代表,这些人称为"老亮光"。
另一种则是极端派,激动情感,无秩序,无节制的吵闹,虽然比"旧酵"好一些,但过分的"新酒",有的人受不了,而给大觉醒带来恶名,招致反对。还有稳重的中间派,占信徒中的最多数,不反对圣灵的工作,但避免过度的动作,是爱德华滋所主张的,被称为"新亮光";他们为大觉醒感谢神,分辨灵的真假和悔改的是非,传赦罪的恩惠福音,引导人重生得救,进入神的国。 爱德华滋不是仅守住自己地盘的人,他也游行布道,愿意把福音带到更远的地方。
1741年七月八日,他受邀往恩斐(Enfield, Conneticut)教会传讲信息。在那里,爱德务滋讲了他著名的"罪人落在忿怒的神手中"(Sinners in the Hands of an Angry God)。
他关切罪人的灵魂,不愿意人受审判,遭沉沦:
啊,罪人啊!想想你们在何等的危险当中!那是一个巨大的烈怒火湖,极广阔的无底坑,满了烈怒的火!神的忿怒向你们发作,...没有谁能救你脱离这忿怒之火!...
他并不是狂呼大叫的那类人物,只是以平静而侵彻的声音,宣讲神上面来的信息。圣灵动工,会众不能自约的哭泣,有的抱住座椅或教堂的柱子,恐怕就坠入地狱,混乱的情绪,淹没了讲员的语声。他只得停下,叫会众安静不要哭喊,让他讲完信息。
有的人以为爱德华滋专爱讲这类信息,那实在是误会;其实在他留下的一千多篇讲章中,这类信息仅约百分之一。
爱德华滋的名字,时常同美国的"大觉醒"连在一起;但绝不是狂热分子。他作过纽泽西大学 (后为普林斯顿大学)的校长;但绝不是只重知识的学院派人物。他主张平衡的基督徒:
在今世里,基督徒品德的均衡,难以期望达到完全。由于缺乏教导,判断错误,天生的气质,和许多别样的条件,以致常是不能完全。虽然如此,真基督徒绝不能像假冒为善的宗教人,表现那种丑恶的不相称。
且举例说明我的意思。在真基督徒有喜乐和安慰,也有属神敬虔的忧愁并为罪悲伤。我们绝不能有属神的忧愁,直到成为基督里的新造;真基督徒的记号之一,是他的忧伤,继续为罪忧伤:"哀恸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得安慰。”(太五:4)在真宗教里,救恩的喜乐,与照着神的意思为罪忧伤,二者并行。另一方面,许多假冒为善的人,欢乐而没有战兢。
假冒为善的人,另一种丑恶的不均衡,表现在对待不同的人和不同的事上。以他们对爱的应用来说。有人极力表现出对神何基督的爱,对人却是分争,嫉妒,好报复,并毁谤。这全然是假冒为善!"人若说:‘我爱神’,却恨他的弟兄,就是说谎话的;人若不爱他所看见的弟兄,怎能爱没有看见的神呢?”(约壹四:20)
在另一方面,有人似乎很热情友善对人,却不爱神!
也有人爱那些爱他敬他的人,却不爱那些反对不喜欢他的人。基督徒的爱必须是全面的!"作你们天父的儿子:因为祂叫日头照好人,也照歹人;降雨给义人,也给不义的人。你们若单爱那爱你们的人,有什么赏赐呢?就是税吏不也是这样行吗?”(太五:45,46)
有的爱人顾及他们身体需要,却不爱他们的灵魂。有的装作极爱人的灵魂,却不顾恤人的身体。 ( 大表演对人的灵魂怜悯慈悲,常是不费分文的事;怜悯人的身体,我们就得拿出钱来! )
真基督徒的爱,是兼顾到我们邻舍的灵魂和身体。在马可福音第六章,我们可以看到基督的怜悯。祂怜悯人的灵魂,使祂教导他们;祂怜悯人的身体,就行神迹,变化五饼二鱼,给众人吃饱。
这样,你就明白我的意思,假宗教的不均衡而缺乏匀称。我们也能从许多别的方面,看出其不均衡。就如有的人,为了其他基督徒的罪而激动,却不为自己的罪烦恼。不过,真基督徒,感觉对自己的罪关心,过于别人的罪。当然他为了别人的罪难过,但他常更容易发现而责备自己的罪。也有人热心作属灵的领袖,却没有相等的热心祷告。有的人在基督徒中间,会有宗教热情,在个别独处的时候,却是冷淡。 (见Jonathan Edwards,The Experience that Counts)
1750年六月二十二日,北翰浦屯教会以二百十八票对三十票,通过辞退爱德华滋牧师。那并不是偶然的事件。原来他教会里,一年多来就有所谓"半路信约"(Halfway Covenant)信徒的争执:照他外祖父司陶达时代的向例,受过洗礼的人,虽然自己知道他没有悔改重生,也可以领受圣餐,这种信徒称之为"半路信约",他们的儿女也是如此。后来,爱德华滋觉得那样不对,决定只有真正清楚重生得救,而有良好品德的人,才可以有资格领受圣餐。为了区分谁合格,谁不合格,自然不得不指明不合格的理由。这样,是大部分会众所不能接受的。而反对他的人,就乘机煽动,造成教会辞退忠心服事二十四年的牧师。七月一日,四十六岁的爱德华滋,讲了"告别讲道"。
1751年,他迁移到当时的边远地区树桩桥(Stockbridge)任公理会教会的牧师,并作为印地安人的宣教士。那是布伦纳德(Rev. David Brainerd, 1718-1747,爱德华滋女儿Jerusah之夫)曾工作过的地方。从过去二年的争持,变迁去到那样的新环境,爱德华滋都无怨无悔,而且能够抽出时间,潜心写作,他有好些重要著作,是那时期的作品。
次年,他把二十岁的三女嫁给布尔牧师(Rev. Aaron Burr)。那时,哈佛大学和耶鲁大学,已经沦为自由派掌握,福音派成立了纽泽西大学(1746年,后来成为普林斯顿大学)。布尔受任校长后,因工作过劳,竟以四十二岁英年,于1957年九月二十四日病逝。
爱德华滋经过友人的劝说,才勉强答应了继任的邀约,于1758年一月到达普林斯顿,二月十六日正式视事,为纽泽西大学校长。为预防天花,他遵医嘱接种牛痘;却因而受感染,于三月二十二日逝世,在任只一个多月。
爱德华滋是美国最伟大的思想家,神学家。他的著述,立论严谨,析理分明,本于圣经,很少引用其他作品。他着意高举神的至高主权,人的原罪和败坏,神的恩典和荣耀。他的后代繁衍,很多有极高的成就,传为美谈;但他有更多属灵的后裔,影响力无可估计。其阐述加尔文主义的著作,尤为有力,不仅在美国,亦影响欧洲神学界。在他去世以后,仍然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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