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眾人既然敞著臉，得以看見主的榮光，好像從鏡子裡返照，就變成主的形狀，榮上加榮，如同從主的靈變成的。」（林後三１８）
讀經：林後三１ -１８
「我們如何才能變成主的樣子？」這是許多人心裡關切的問題。上面的經文提供了一個令人滿意的答案。當然這問題的答案不只一個，因為基督徒的經驗因人而異，而且每個人都不是用同一種方式，或透過相同層面的真理，去體驗這種至高的福氣。
這段令人嚮往的經文之上下文，為律法的舊約和恩典的新約，勾勒出強烈的對比：一個是已成過眼雲煙的榮耀，另一個是卓越無雙的光彩；一個是臉上罩著手帕的摩西，另一個是已揭去帕子的信徒。舊約要求人類單靠自己的努力，去符合神在十誡中定出的聖潔標準。這個要求，只會使人陷入更深的絕望裡。新約的至高啟示，乃是要人的性格轉變得像基督。這不需靠人痛苦的奮鬥，只要仰望、相信，聖靈就會在信徒的心中運行作工。由摩西來的舊約，其職務在死亡和定罪。但因基督之死而來的新約，卻是義和生命的職事（三７、８）。摩西處於舊約之下，他的渴望可在他的要求裡表露無遺：「求你顯出你的榮耀給我看。」前面提出的經文，則顯示了摩西當年的盼望在新約裡實現了。「我們眾人既然敞著臉，得以看見主的榮光……就變成主的形狀。」
一個客觀的異象
「我們眾人既然敞著臉，得以看見主的榮光，好像從鏡子裡返照。」性格的轉變，不是從主觀的反省開始，乃是起自客觀的異象。看見主的榮光以及那榮耀的主，就是「基督耶穌……神又使他成為我們的……聖潔」（林前一３０）。那麼，在那兒可以見到這個令人嚮往的異象呢？不是在明亮光耀的天空中，乃是在已寫成的聖經裡──它像一面鏡子，返照出他完美的人性、無瑕疵的品格、獨特的位格和擔任中保的工作。提到神的話語，耶穌說：「你們查考聖經……給我作見證的就是這經」（約五３９）。保羅主張「得知神榮耀的光，顯在耶穌基督的面上」（林後四６）。但在何處才能正確地見到他的面呢？不是在畫家的畫布上，因為最美麗的圖畫，也不過是投射出畫家個人對基督的觀念。只有在聖經中才能見到。因為這些記載耶穌生平的人，都是經過啟示，並在聖靈的指導下，給我們留下了他最精確、完整的畫像。
猶太人看見了他的面孔，但是他們對神的榮耀視而不見。因為他們心中蒙上了一塊偏見、仇恨、不信的帕子，這帕子遠比摩西為了遮住臉上的光芒而蓋上的帕子更難穿透（７節）。然而保羅說，這帕子在基督裡已經廢去了（１４節）。現今「我們眾人」──不是那一小群特別聖潔的人──「敞著臉」得以正視他的榮光。這裡的榮光當然是指在聖經各處閃閃發光的基督道德上的榮耀、他卓越的性格和行為。
一個主觀的轉變
「就變成主的形狀。」這客觀的異象有一個主觀的目的，就是變得像基督一樣。神對我們目前的樣子並不滿意，若我們真正瞭解自己，我們也會對自己不滿。但人子卻是父神所喜悅的，因他完美地達成了神的旨意，並遵從神的標準。因此神計劃使他所有的兒女「變成」，或是說「改變形狀」，像他一樣。當我們的主在門徒面前改變像貌時，他暫時把肉身上的帕子拋在一旁，這帕子是用來遮蓋他固有的、本質的榮光，好讓一同上山的三個門徒驚鴻一瞥。「我們也見過他的榮光，正是父獨生子的榮光，」數十年後約翰這麼說。「我們……乃是親眼見過他的威榮，」彼得說。他是變像山上在場的三位門徒之一。我們先天的本質並沒有這種榮光，神的目的不僅要我們外表改變，同時內在也要轉變。這轉變不是稍現即逝的，我們不會像摩西那樣喪失榮光。「以色列人因摩西面上的榮光，不能定睛看他的臉，這榮光原是漸漸退去的」（７節）。我們的榮光可以長久保持，並且散發出去。「若那廢掉的有榮光，這長存的就更有榮光了。」（１１節）
轉變的方法是什麼？「看見」。不是強力掙扎，去抵抗那攝人心魄的榮光，乃是以堅定、專注的眼神定睛看基督，並且相信、依靠聖靈的幫助，以完成轉變的工作。
這裡用的「看見」一詞，可以貼切地翻譯成「觀看」或「返照」。我們看見了他的榮光，就變成了他的形狀。我們轉變時，就在鏡子中返照出我們所變成的樣子。返照是「看見」所產生的必然結果。
有一項生命的法則，就是我們常定睛看什麼，就會變成那個樣子。眼睛對生命和性格有極大的影響。一個孩子所受的教育，大部分是透過他的眼睛所獲致的。他長期看一些人的舉止、習慣，久而久之就被塑造成同樣的典型。這也說明了電影對年輕人的影響力有多大，他們逐漸變成所注視對象的樣子。站在大都市的街上放眼望去，你會發現女明星的副本。她們的影迷在衣著、言談、舉動上都盡量模仿她們。我們會變得像我們所羨慕的人。亞歷山大大帝研究荷馬寫的伊裡亞特（ Iliad），導致他出發去征服世界。寇佩爾（William Cowper）是一位著名的詩人，他年輕時多愁善感，曾閱讀過一篇贊成自殺的論文。成年後他曾試過毀掉自己，他懷疑是受了早年讀的那本書的影響。在屬靈的範圍裡，許多有名的傳道人也可以在他們的仰慕者中間，發現自己的縮小翻版。
有一次本書的作者在一處偏僻的地方度假。到了主日，附近惟一的教會崇拜是由一個救世軍的成員來主持。他是一個目不識丁的農夫，他的經文就是本章主題經文的起頭幾句。他口才不隹，顯然也沒有精讀經文，在解經時問題叢生。但是他一再的重覆這節聖經，使得四個字「看見……變成」深深地銘刻在每個人的心版上，難以忘記。他容光煥發的臉，和在主裡明顯的喜樂，就是他傳講的真理的實證。麥克齊尼（ Robert Murray McCheyne）說過，信心的一瞥也許可以帶來救贖，但定睛注目的信心卻能使人成聖。在夜深就寢後，對基督匆促的一瞥，永遠不能使人的性格有基本的轉變。
宣信博士在這裡，將我們看作是神所拍攝的相片，而由聖靈將他沖洗出來，完美地表現在我們的生命中。要想影像清晰，必須將焦點對準被拍照的人，並且拿面罩。在曝光的剎那，被照者必須保持不動，凝視鏡頭。曝光時，影像就轉移到敏感的膠捲上。隨後的手續是用酸液將遮住影像的部分蝕去。這也是聖靈的職務。如果我們聽從他的影響力，他就會除去一切不像基督的部分，把他自己的完美，注入到我們裡面。
但我們也要返照主的榮光，好像摩西在山上面對神的榮光有四十天之久，下山後他面上也帶著榮光。我們在聖經的明鏡中見了基督的榮光，他的榮光就會照在我們身上，並且照進裡面，然後被我們反射出來。摩西的榮光會逐漸消退，我們的卻非如此。我們應該常常立下目標，確保自己成為基督的返照，以照向環繞我們四周的世人。神在我們裡面的形像，也有可能在轉變的過程中遭到歪曲或污損，就像我們照哈哈鏡時得到的影像一樣。由於不信的人只能憑著在我們身上所見的去認識基督，我們更當警惕，不要失職，誤傳了他。也不要展現自己屬世的態度，而未將他道德上的美麗和榮耀表現出來。他們在我們身上看見返照出來的基督，可以使他們的敵意和冷淡，轉變成渴望和信心。
一個漸進的經驗
「就變成主的形狀，榮上加榮。」翻譯聖經的人，對於這一句有各種不同的譯法，但都有「漸進」的含義。「透過榮耀的階段」，「在不斷增進的榮光裡」，「從返射進入到自有的榮耀中」，「從燦爛的聖潔，變到另一個聖潔裡」。可以清楚見到的一點，就是依照神的旨意，他不要我們的基督徒經驗滯留不動。擺在我們前面的，乃是無止境的增長，越變越像基督。這些話明白地指出，要全然學象基督，不是單靠某段時間身處崇高、聖潔的地位就可以得到，它乃是一個不斷前進的經驗。因著聖靈住在我們裡面，所產生的內在變化，可以使我們一天比一天變得更接近主的形像。我們是藉著心靈的更新而變化。
轉變的原動力
「如同從主的靈變成的。」「主的靈」在原文中同樣的句法很少見，並且引出了一個神學上的問題。巴克禮這樣註解：「保羅似乎將復活的主和聖靈視同一體。我們必須記住，保羅不是在寫神學書籍，他只是把經驗記下來。基督徒生活所經驗到的聖靈的工作，和復活主的工作，兩者是一體，全然相同的。我們從聖靈得來的能力、亮光、引領，與從主得來的不分軒輊。只要我們去經歷它，就不在乎用什麼方式來表達它。」
我們需要仔細看看，在轉變的過程中，我們的責任和聖靈的工作是什麼。變得像基督並非自動產生的，它包括了道德的努力和行動。我們不僅是「放開手，讓神來」，也要「拋下」，然後「裝上」一些東西。這需要由更新的意志產生明確的行動，而不是整天對著基督做白日夢就自然能導致的結果。我們的責任是以活潑、期待的信心，「看見主的榮光」。下一步就是聖靈運用他啟示基督榮光的特權，以不斷增添的榮光，在我們裡面重建基督的形狀。我們定睛望他，深信並且等待聖靈來，將我們轉變成基督的樣子。轉變的工作由他一手負責，他把基督的價值、美德和工作，一一賜給我們。我們在靜默、愛慕、沈思中仰望他，他將我們在耶穌身上所見的，運行在我們生命的結構裡。
為了達此目的，聖靈使用消極和積極兩種方法。首先，他將我們生命和性格裡不像基督的部份啟示給我們，這些是務必除去的。任何和基督的完美格格不入的東西，都要「連根拔起」。這種啟示的職務並不討好，甚至可能遭到對抗。因為儘管我們承認自己的卑微，還是極易偏執於自己的所好。我們不像給自己下評價那樣，歡迎別人對我們的評估。但是若我們誠心想要轉變，必須樂於放棄所有能污損基督在我們裡面之形像的東西。神不可能「放下」這些不像基督的事務，這件事只有我們能作，並且非作不可。保羅在其它地方指出，若要學象基督，所必須放棄的惡行有：「惱恨、忿怒、惡毒、譭謗，並口中污穢的言語，不要彼此說謊。」（西三８ -９）
然而，聖靈不是單單顯明應該拋棄的東西，他還幫助我們去實行。「若靠著聖靈治死身體的惡行，必要活著」（羅八１３）。保羅這話令人精神為之一振。我們不像舊約時代的人，沒有任何後援，必須靠自己的努力。我們乃有一位大能的保惠師。一旦我們心預備好，要在性格和行為上變得像基督，他會欣然相助，超越我們所受的種種限制。
最後聖靈揭露我們應該、並且可以得到的恩典和祝福，並幫助我們去獲得。基督徒生活有一點很可悲的，就是許多人正經歷著貧窮缺乏。他們放著大量的權益，卻不去申請、利用。「願頌讚歸與我們主耶穌基督的父神，」保羅寫道，「他在基督裡，曾賜給我們天上各樣屬靈的福氣。」「所有都是你的了。」「神的神能已將一切關乎生命和虔敬的事賜給我們。」當我們仰望聖靈，等待他在我們裡面作工時，每一項我們在主的性格中見到的恩惠，都會多而又多的加給我們。
「看見……我們就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