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可以看作整本書的緒言;第二節引出先知的第一個曉諭,也就是先知所宣布的上帝的話。
這整本書的標題是『俄巴底亞的異象』。雖然在這裡,異象這個詞,可能暗指上帝的話在夢中臨到先知,或者以其他眼睛可見到的方式讓先知看見,總之它逐漸發展成為一般所講的啟示或默示。接 的幾節的內容告訴我們,上帝的話臨到俄巴底亞,然后他把上帝的話當眾宣告出去。這些話雖然是論以東的,但是也向先知自己的國民,那些住在耶路撒冷和猶大的人講的。這本書的最后兩句,特別是對耶路撒冷的近鄰講的;這就是說,給耶路撒冷的信息,藉 宣告以東的命運浮現出來。
在標題之后,先知精心製成一個更加有利于宣告上帝話語的環境。先知所傳的道,突出了兩點︰(甲)耶和華說了話;先知『從耶和華那裡聽見信息,』先知的角色,就是按照傳統的方式,把這個信息傳遞給百姓。至此,上帝的話指出一種正常的情況,藉以使先知的活動能夠開始。(乙)同時,在國際關系上發生了某些事情,這些事情激勵了先知的傳道工作,並表明時候已到。有消息傳來,說︰許多國家準備好向以東發動戰爭。第一節最后一句話是古代的一種典型的宣戰形式。如果用現代報紙的標題來表示這句話在上下文中的意思,它等于說︰『向以東宣戰﹗』這樣的國際消息部分地表達了俄巴底亞傳道時的狀況。
上帝藉 先知曉諭的內容,是論以東──處在死海東南面的一個小國家的命運(詳見緒論──俄巴底亞書的信息{\LinkToBook:TopicID=169,Name=俄巴底亞書的信息})。以前的先知,包括那些和俄巴底亞同時代的人,也都曾向以東說豫言。阿摩司講過以東即將來臨的刑罰(摩一11-12),被擄的偉大先知以西亞,也論到以東(結廿五12-14);耶利米也宣告了一篇很長的對以東施行審判的曉諭(耶四十九7-27)。如果說俄巴底亞是比耶利米稍遲一些的先知,假設這種說法是正確的,那么我們就看到俄巴底亞是在他前輩的基礎上,進一步在猶大說豫言的先知(比較俄1-5與耶四十九9,14-16)。很可能由于聯系外面發生的事,使得俄巴底亞產生一種警覺,發現前輩的豫言己接近應驗;所以他采用這樣的開頭,去指出耶利米所說的話,以及其他先知所豫言的,已經到了即將執行的歷史階段。
先知的曉諭以宣告上帝的決定開始︰狂傲自大的以東,那個自以為有足夠的能力應付外來威脅的,將化為烏有。以東人有很好的理由相信,他們的國土在外來敵人的威脅下,能夠確保安全。他們的城堡和防御設施是建造在岩石的山上,能夠提供非常強的軍事自 力量。史密斯爵士(Sir George Adam Smith)在他所著的聖地的歷史地理(The Historical Geography of the Holy Land)一書中論以東時寫道︰『它的側翼是一系列的山嶺、掩避所,和光禿的村莊,錯綜的山 、絕崖,和由荒石形成的裂縫,這種景色世界罕見。在亞拉巴之上的沙石地帶,在垂直的岩石之間,要不是裂口就是陷凹之地。』在第三節中『山穴』(英文聖經譯作『岩石』)事實上是由Sela(照字面是盤石的意思)翻譯過來的;而Sela當時是以東的一個要塞,位于靠近后來變成皮特拉(Petra)的這個地方,也即在以東向北去,在波斯拉西北約兩裡的地方。不管它指的是一個個別的地方,或者暗指所有以東的要塞,下面的話,都是對那些自以為他們國家的防御系統堅固,不可摧毀的狂傲人說的。
肯定了以東一定要被拉下,接 就講到它即將來臨整個的毀滅。如果是盜賊夜間入屋盜竊,他們也要選一些貴重有價值的,意思是他們還可能留下一些沒有全偷走。但是以東將沒有這樣幸運,他們全地都要被掠奪。如果在收割的時候,收拾莊稼的人也要留一些可供窮人拾揀的,以東卻甚么也沒有剩下﹗同樣,以東的智慧人在上帝施行審判的時候,也將被毀滅(8節);以利法──那位智慧的勸告約伯的朋友,被稱為以東的居民,提幔人以利法。也許提幔在以東是一個『大學城』(University town),以學術聞名。但是這種學問不能使之避免上帝的審判。(提幔,根據傳統──創世記卅六章十一節記載,是用以掃孩子的名字命名的城市,曾經被考古學家發掘,証實在以東的領土塔威蘭〔Tawilan〕這個地方,在公元前八至六世紀,明顯地是個相當繁榮的地方)。正像以東的學者無法避免面對的審判一樣,同樣,這個國家的戰士也將失去信心並被敵人打敗。(第八節的以掃山是一種詩意的表現方法,用來與以東對應;按照傳統的說法,這山區是以掃的后代居住的地方。)
從開始這幾節經文,俄巴底亞先知簡短的豫言中,基本的神學思想清晰可見︰
(一)上帝掌管 所有的國家。在第二節中,上帝自稱『我』,表明以東的大大被藐視,是上帝在人類歷史上直接行動的結果。其目標是藉 人類作器具來實現的;也就是藉 以東的眾敵國的軍事行動來實現,但是上帝的手卻一直在這個歷史事件后面主導 。
這樣,從一開始我們就清楚看見先知的觀點,他認為一個國家的歷史,不是簡單的由人類的自由意志決定的,而是上帝的作為掌管 世界各個領域。歷史不是預先注定的,好象地圖已經印好的那樣;人類的歷史藉 人類的行動而展開,但是人類的這些行動,卻奧妙的滲透 上帝的作為,最終導向上帝豫定的目標。具備先知這樣的歷史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世俗的歷史學者的觀點往往更有吸引力,他們有人認為歷史要由其『因果』來說明;要用人類的行為和反應來理解,絲毫不必去考慮外來的力量。而另外一種相反的歷史觀,對少數支持它的人而言是一種安慰,這種歷史觀認為所有的歷史都是命定的,而不被人類行為所影響。但是俄巴底亞既不偏左,也不偏右。他認為︰在一定程度上,歷史可以用對它有影響的人類行為來了解;在另一方面,它要用上帝的主權公正的判斷來解釋。其平衡點,產生出一種歷史觀︰它認為人類一方面要對所引起的歷史事件負責,但又要藉 信心,相信一切都在上帝掌權之中。
(二)驕傲的影響力。雖然以東的罪還要進一步逐條列出,但這個國家的驕傲,在開始這幾節中,已經提了出來。驕傲和自高的思想常常是聯在一起的,它們的顯著影響也在這幾節中表明出來。以東的山地高出海拔五千尺以上,它的駐軍和城堡在岩石的高地十分安全。但是這種外表上的安全感導致以東同時產生驕傲的自欺,說︰『誰能將我拉下地去呢?』(3節)先知回答說︰上帝能﹗以東的驕傲是萬惡之根源﹗
當俄巴底亞書繼續向以東說話的時候,這個國家犯罪的實質就顯明出來了。按照希伯來人的歷史傳統,以東和以色列人原是親戚;他們是以掃和他的兄弟雅各的后裔。但是他們一點不像兄弟那樣。以東以強暴對待希伯來人;當外邦人蹂 耶路撒冷的時候,他們靜靜地觀看 。藉 行強暴和無情的行為,他們不但犯了罪,而且在兩國的關系上行不義。先知在他心裡,生動地回憶起耶路撒冷遭掠奪時的情形(12-14節),發出了八點譴責,証實了以東確實犯了各種各樣的罪。以東的罪惡必將有它應得的結果。他們所做的將要反過來做在他們身上;他們行不義,必受不義的回報,上帝是完全公平的。以東殺害自己兄弟的行為,將繼續在這個國家作崇,直到最后自己消逝為止。
在這一段先知的曉諭中,其信息的中心題目是『日子』這個詞;這個題目向 兩個明顯相反的方向發展 ︰
(一)在十一至十四節中,日子這個詞一共用了十次。它是指歷史上的一個星期;它不是指一日廿四小時的時間;而是指一個時期(近似一個月),在這時期內,耶路撒冷城被巴比倫軍隊所掠奪和毀滅。『猶大遭災的日子』如何,將變成以東的模樣;他們冷眼相看,夸口,高興,並且參與掠奪和幫助耶路撒冷之倒塌。對正義的渴慕,對兄弟情誼的一絲顧念,這些基本的人性,都在追求個人利益時被丟棄一邊。耶路撒冷的災難竟然成為以東的也樂。俄巴底亞現在聲明︰在他們狂歡之后,必有報應等候 。
(二)因此先知又提到另外一個日子,即『耶和華的日子』(15節)。先知約珥和其他的先知,都更仔細地陳述這個題目,耶和華的日子,雖然牽聯到救贖,然而它是一個審判世界上作惡的國家的日子。俄巴底亞十分清楚地指出,在這個日子裡的審判,將會是公平合理的︰『你如何待人,人也必照樣待你。』用一種雙關的語言,先知說︰那些在聖山狂歡作惡的人,至終將要在醉酒中崩潰。
俄巴底亞在這一部分信息中的神學思想,最精采的地方是上帝和人兩者對審判的尺度。
(甲)貫穿 整篇信息的是,先知深信上帝一直在人類國家事務中起 作用。他不但觀察到以東對猶大的所作所為,他還相信上帝也觀察到了;而且從他自己和他的國家的經驗中,他懂得了上帝是公義的,因此他相信那位知道以東的愚昧行為的上帝,必要施行審判。故他宣告說︰『耶和華降罰的日子臨近』(15節)。
(乙)但是深信上帝的公義和審判必將臨到這個國家,又和相信犯罪的行為本身是它遭毀滅的根據,這兩者互相平衡 。以東所做的,必關系到以東的結局;公義將在犯罪和懲罰必然的因果關系中顯明。
假如我們不單要掌握先知的信息,也要明白審判的本質的話,就必須明白這雙重的角度。從人的角度來看,我們很難以肯定,作惡必有報應;我們總是沒有看到作惡的受到刑罰,把它當作某種必然規律。只有當我們相信上帝掌管正義,我們才能夠察覺到作惡和審判之間的關系。在人類歷史有限的年月裡,我們不能看到每件事都是公義的,俄巴底亞藉 信心宣告了未來的審判,盡管我們不知道他有生之年是否看到它實現,但是他相信審判必將來到;而且當它來到時,不單表明了上帝的憤怒,在某種意義上講,也都是應該的──作惡者受到惡的回報。
雖然俄巴底亞對一個國家宣講信息,但其內容對其他國家也是同等恰當的。他抓住機會清楚地給以東畫像,其意義足以喚醒其他有同樣弱點的。看見別人的失敗比看見自己的容易。因此俄巴底亞也像其他的先知,他所講的不只對他那個世界,而且為歷世歷代舉起一面鏡子,使我們藉 反射出以東的罪惡,能看見我們自己的輪廓。當我們在先知的鏡子裡看清了我們自己,我們也將留意他所說的話︰『凡你所作的,必歸到你頭上。』只有悔改,並求得赦免,才能打破罪惡的循環。
在俄巴底亞最后的信息中,先知第一次把重點放在他自己的國家和人民將來的命運方面。先知在這裡論到錫安和上帝的選民,他們的前途與以東的滅亡是緊密相關的。因為將要決定以東的命運,同樣的那個『耶和華的日子』,也正是猶大得救贖的日子。錫安山將再一次被稱為聖,聖殿中的敬拜將得到恢複;這個國家將擁有他們被以東和其他鄰國占去的國土。這幾節經文和前面的連結,是把對以東的審判作為猶大的『工具』。對以東的居民,先知曾說︰『你怎樣行,他也必照樣向你行。』(15節)以東人這樣無情地對待猶大和耶路撒冷,將作為對他們施行審判的工具。正像收割以后放火燒碎秸一樣,猶大的複興也將以以東的被火吞滅為明顯的標志。這樣,俄巴底亞啟示我們,以東未來的日子也將是猶大獲得釋放的日子。就像猶大最近在巴比倫軍隊的入侵下失敗和被毀滅那樣,這些情形也要轉過來,成為以東被刑罰崩潰時的情形。
藉 以東的毀滅作為猶大複興的伴奏,先知喚起人們注意一個更廣闊的前程,他期望 一個日子的來到,那時所有失去的土地都要重新得回來。十九至二十節這裡所列出的地名,從被以東占領的開始,一直到自大 王以來,這個國家曾擁有的一切領土,都要得回來。這兩節經文雖然沒有標出所有被占領的地名,但是藉 指出這種將來必要發生的變化,先知向他自己的人民傳達,在他們被擄歸回以后,上帝還有更大的應許給他們。
十九至二十節的地名是很廣泛的,(譯者按︰19-20節中文和合本與英文的標準修訂本的翻譯有所不同,英文直譯這兩節經文為︰『納吉的人必得以掃山,和非利士人的高原地示弗拉;他們將要得到以法蓮的土地和撒瑪利亞的土地。便雅憫將要得基列。被擄到哈拉的以色列人將要得腓尼基人的土地遠至撒勒法;耶路撒冷被擄到西法拉的人將要得納吉的城市。』)納吉是猶大南部一片相當廣闊的領土(也即在現代的以色列國南部──譯者按︰中文聖經直接把納吉譯成南地。)這一片土地在耶路撒冷淪陷之后(公元前五八七年)被以東人所滲入和部分的占有。現在先知豫見到恢複的時候將到,那時納吉的人將要向東進入以東人統治的山區。西弗拉位于地中海和猶大高原山丘地帶之間,那裡的人將要向南擴展,進入被非利士人和他們的后裔占領的地帶,並重新擁有它們。曾經一度成為以色列國領土核心的北部山地以法蓮,和它的重要城市撒瑪利亞,也將奪回來。而生活在耶路撒冷正北的便雅憫人,將要向東擴張,橫過基列這個屬于現代約旦王國的北部地區。哈拉是一個不能肯定的地方(20節從希伯來原文翻譯過來是困難且不很肯定的);它可能位于米所波大米的西北部,先知指出這裡是被擄歸回之應許之地,位置在地中海沿岸,那些曾經被腓尼基人占領的疆土。(撒勒法或者沙利塔Sarepta,位于西頓以南幾裡遠的沿岸地區。最近美國地質學家沙利塔發掘發現這座城市存在,日期追溯到舊約時代。)西法拉是一個不確知的地方。在遲些的猶大歷史上,這個詞是用于指西班牙。但在這裡的上下文中,它可能指一個叫撒狄的地方,或其附近(撒狄在現代的地理中是在土耳其西部的一座城市);根據古代石碑記載,証明早期猶太人曾生活在這裡。從這樣一些遙遠的地方,那些被擄歸回的將宣告為他們的應許之地。
俄巴底亞書雖然簡單,但卻以堅定的信心結束,深信『國度將歸于耶和華。』(21節英文直譯)這本書的信息可以摘要歸納為下列幾點︰
(一)對于以東,必有審判等 它。作惡的,無論是世界上那一個國家,不會不受到懲罰,而要受作惡的審判。先知這樣強調,不單是指出作惡的結果,而且也是提出公義的原則。不管在人類的歷史上是否看見;很可能作惡的暫時沒有得報應,正義還未伸張,但是俄巴底亞斷定上帝處置世界各國的公義的原則不變。
(二)對于猶大,必有希望的信息留給她。雖然先知和他的同伴,一直生活在上帝可怕的審判,及對其回憶之中;他們的國土喪失,聖城被毀,一片悲慘景象。但是越過這些破碎的現在的經歷,有一個重得這些失地的新希望擺在前頭。雖然這些希望的內容遠越過猶大人經歷的現實,但它是一種力量的源泉,藉 它能使人民繼續生活下去,並為創造更美好的將來而努力。
(三)上帝在人類歷史中掌權。先知對上帝的信心,表現在他不認為歷史上發生的事件是偶然的和一種巧合;以某種方式,有時甚至是神跡一般,歷史總是朝 實現上帝指定的方向前進。當然俄巴底亞也不是把個人或者國家當作木偶,被上帝的力量催促 。個人或者國家必須對他們的行為負責;是受刑罰或者蒙拯救是他們自己行動的結果。先知覺察到上帝掌管 人類歷史並不排斥或取代人的行動和責任;而是共同起 作用,使歷史朝 上帝定立的目標前進。
(四)人類歷史的最終目標是上帝的國度實現。在上下文直接的記載中,上帝的國度好象是藉 先知講述上帝應許之地,重新被上帝的選民所占領,以此來實現。但是從廣義上來講,我們可以從聖經中得到一個更大的信息。俄巴底亞的信息以豫見到上帝的國度的降臨為結束(21節);而耶穌開始傳道則宣布上帝的國近了(可一14-15)。從新約聖經中我們可以看到,上帝國度是在耶穌基督的死而複活裡被建立起來。在上帝的國度裡,也就是在耶穌基督裡,我們用我們的嘴唇每次應用主禱文︰『愿你的國度降臨,』來繼承 俄巴底亞先知的盼望。 《每日研經叢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