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必遇患難(五1-7)
(六)
我相信,二人之間的齟齬出現于第五章的第一段。約伯必定已因以利法所見的異象而吃驚,所以有幾分困惑。他的老朋友較早前曾嚴厲待他,但也同樣是寬大的。但這上帝的啟示,連同所談到上帝的聖潔與人的不潔,這一切與他目前的苦境又可能有甚么關系呢?以利法是否接 要定他的罪或安慰他呢?
當以利法開始再對他講話時,我不認為他需要花很多時間作出決定。在第一節的那些問題中,他清楚地期待否定的答案。約伯在身心極其痛苦中,向天上大聲叫喊是無用的,因為甚至那些『聖者』──在以利法所見之異象中,上帝加以咎責的那些天使──是不會留心聽他的。雖然在卅三章廿三節及以下各節(以利戶之言論中的一段,大多數學者都認為是后加的)簡略的提及有一位代求的天使,但我們卻不能認真地認為以利法在這裡是勸約伯向這樣的一處地方尋求幫助。他所提出的問題必定是一個修辭上的設問句。而且對一個像約伯這樣心境的人來說,最明顯的含意必定是︰上帝不會聽他的禱告。
無疑那理由是︰假如他繼續在第三章的緊張狀態中的話,他的禱告就會是憤恨的禱告。倘若約伯真是這樣理解第一節的話,他便無法避免不作這樣的推斷︰在第二節以利法簡直已把約伯列入將要被『忿怒』所殺的那類『愚妄人』。用來表示『愚妄人』的那一個字,的確是一個強烈的字,縱使沒有約伯自己用于他妻子那個字眼(二10)那樣強烈。它是指箴言十二章十六節所說的那種人,他的惱怒是立時顯露的,或是如箴言二十章三節說的,是不斷地爭鬧的,但也許最重要的是指箴言一章七節所說的那一種人,藐視智慧之道,並放棄敬畏上帝,而敬畏上帝乃是知識的開端。
標準修訂本譯作『忿怒』的那個字眼同樣強烈。從他下次開口說話時,立即把它應用(六2。譯按︰和合本在此譯作『煩惱』)的事實可清楚看到,這個字特別刺痛約伯。約伯用這個字的方法是與撒母耳記上一章十六節的用法類似的,在那裡哈拿用它表達因上帝讓她無兒女以致心中愁苦的感覺(譯按︰和合本『煩惱』在此譯作『愁苦』)。但在以利法使用它之時,約伯必定已察覺箴言廿一章十九節那更令人不快的細微差異︰『寧可住在曠野,不與爭吵使氣的婦人同住(按字義是「煩惱的婦人」)。』在他那方面,這含有不滿和脾氣乖戾的意思,而非真正悲傷,正如在下一句(伯五2)譯作『嫉妒』和『痴迷』的那些字眼,已使約伯聯想到,以利法是指責他嫉妒別人,並指責他是愚笨的。
勸告一個在絕望中的人,再沒有比以利法所說的一套話更無智慧和殘忍的了。在以利法描述這樣痴迷的人的命運時,似乎更顯得殘忍和無情。他個人曾認識這樣的一個人,約伯的富足(『扎下根』)使他極其不快,以至他以求上帝的咒詛臨到他和他所有的為己任──遂帶來毀滅的結果。他的眾子『在城門口被壓』,就是在那城或那村的長老開庭的城門內廣場上,不獲公平處理(請參摩五12),他自己所有財產也突然喪失,給那些漂泊的流氓吞吃了。約伯必定一直驚愕地抑製自己。這個自稱為朋友的人已完全忘了發生在約伯身上的事么?
然后他聽到以利法末了的話,包括在六、七節的那著名的對句中。正如營火必然使火花飛騰一樣(希伯來文按字義而且生動地作『火焰之子』),患難也必然一樣飛撲到人身上。以利法又再回到他所見的異象上。『人生在世必遇患難』,約伯可能說過這樣的話。但這話在他對愚妄人咒詛之后就立即說出來,看來以利法似乎暗示所有的人,包括他自己,生下來就是愚妄人,該受任何臨到他們的患難。
(七)
若把第七節希伯來文的發音作很小的改變,這種惡毒的意義便能清晰地加在這對句中。這種改變有把被動的『(被)生』變成主動的『使其出生』的效果。現代中文譯本采用這改變並把六、七節譯作︰
邪惡不會從土中長出來;
患難也不是從地底下發出。
人一生下就為自己招來災禍,
正如火花往上飛升。
耶路撒冷聖經也接受這修訂,但大多數其他現代版本取法欽定本,反對修訂。我確信它們是對的。修訂了的意義有邏輯上的吸引力──災禍並非完全出于天意,而是人(包括約伯)自作自受。但這樣的一種正統觀念太直接了。它只是用不同的語句,重複以利法的咒 譏刺,並非真的引起對異象滿腹牢騷和持懷疑的態度。
對以利法這一部分言論的結論,我們要回到人類難以避免的處境︰不完全、衰敗、苦難。而且我們應當公平的問一問,不只是想曉得約伯怎樣去了解這對句,而是以利法要人怎樣去了解。在我看來,他似乎不會是為了與人生在世必遇患難的思想作對比,而說到患難是自然而然從地底下冒出來的。倘若有一種概念,比人的不潔、無知,更支配 以利法從天而來的信息的話,那便是人出于塵土了。他住在土製的房子(身體)裡,這房子的根基是塵土(四19),他的命運注定了,因為它是屬于一種污穢、殘酷,且短暫的生命(四19,20-21)。
我們不能不聯想到伊甸園的故事。在那裡上帝起初『用地上的塵土』(創二7)造人,后來,人墮落后, 發出咒詛(創三17-19)︰
…………
地必為你的緣故受咒詛;
你必終身勞苦才能從地裡得吃的。
地必給你長出荊棘和蒺藜來;
你也要吃田間的菜蔬。
你必汗流滿面才得糊口,
直到你歸了土,
因為你是從土而出的。
你本是塵土,仍要歸于塵土。
不但人、地和塵土共見于這對句和創世記裡面,而且動詞長出(譯按︰和合本作『發生』)使人想起創世記記載的就要發生(按字義是將要長出);名詞禍患和患難的意義范圍與創世記的勞苦並沒有多大的分別。
可惜希伯來文並沒有問號;它有一個疑問的質詞,置于一個問題的開端,但並不是時常這樣用。在這樣的情形下,只有上下文才能告訴譯者那句子的本意是個問句。因此沒有証據証明波普(Pope)教授及其他人士認為第六節乃問句的建議是正確的。但我傾向于接受這建議,因為這樣會使創世記的人生觀和以利法新發現的悲觀人生觀非常接近。那么那對句便會是︰
禍患豈不是從地底下發出的么?
患難豈不是從塵土生出來的么?
人生在世必遇患難,
如同火星飛騰。
人源于塵土,又迅速歸回塵土。他一生不停勞苦愁煩,玩弄非他所能及的知識,背逆上帝,因此與 疏離。他想作自己命運的主宰──這些都是在創世記裡可聽到的曲式。而在以利法所見的異象,把它概括起來的那著名的憂郁對句中,也都可以聽到許多類似的回響。那對句其實指導約伯的思想超越從自己愚昧而來的患難,而面對上帝給所有的人命定的患難。這患難,並不容易從一個特定的行為上探索出來,乃是聖潔的上帝處理一般大多數任性、軟弱和不值得信賴的人類這奧秘組成的重要部分。
(八)
假如第一節的本意不是否定約伯獲得禱告的慰藉,而是說服他向上帝禱告(他唯一能作的事)那又怎樣呢?在那種情形下,二至五節就變成不是對約伯刺耳尖聲的定罪,而是摯誠地(縱令用字不適當)對他作出警告,叫他在后悔之前從褻瀆的邊緣退回來。六、七節則變成一種真正嘗試去同情約伯與日俱增的厭世感,並建議讓步的一種方法。換句話說,以利法仍然確信約伯是好人,會像好人有好報一樣。不過他對約伯指出,即使好人也難免要在邪惡的世界上掙扎求存。他們不能期望在這樣的世界裡時常享受善德的報答。他們分擔了人類共有的罪咎。因此,假如有時人類共通的一些苦難臨到他們,他們便不應抱怨。讓約伯想到他在受苦或感到惶惑時並不孤單而獲得慰藉。然后讓他在禱告中,為他自己真正卻相對的無辜懇求,看看聖潔的上帝會不會為他變成慈愛的父,並承認他是 忠心的仆人,且為他包裹痛苦的創傷。
我看這是以利法在第五章開頭所說的話中,要約伯接受的信息。約伯並沒有這樣領會,可能部分是由于(甚至可能大部分)以利法說得很笨拙。簡直令人驚異的是︰這樣有天才而文雅的一個神學家,竟同時是一個這樣無思想、感覺又這樣遲鈍的輔導者。但約伯應加以密切注意的一種情形是,他應留心其內容而非內容之表達──正如應接受我們今日所說的情形一樣──而他竟作了乖戾和懷疑的回應,這是全然公平么?我不以為他作了公平的回應。但讓我們擱置那問題,直到約伯下次發言的時候,且暫時停留在以利法較溫和的講論的總結上。
至于我,我必尋求上帝(五8-27)
(九)
憐恤還是毫無機智──以利法可能兩樣都是﹗──他是能言善辯之士。他在八至十六節描述上帝的那首精彩的詩中說,上帝會應允無辜者的禱告,這說法可能是直接來自詩篇。論據的舌劍唇槍,以及以利法對聖經那些憂郁的部分所產生的親切感受,此刻都被擱置,因他設法把一個絕望之人的眼目,從消極思想的危險中,轉移去看上帝那正面又較仁慈的屬性。仿佛他正在嚴責約伯只說哀悼的言辭,而忘了詩篇中那些滿了贊美和感恩的的詩章──那些詩篇稱頌上帝在大自然中慷慨的供應以及 在眾人生活中仁慈的眷佑。加上在詩篇中還常常強調惡人被貶抑,而那些被世人鄙視的,上帝反而抬舉他。其他請參閱詩篇第九、五十三、六十五、一○三、一○四、一○七、一一三、一四七篇等;也請比較撒母耳記上二章哈拿之歌和路加福音一章馬利亞尊主頌,這些都是以這樣的詩篇為范本的。
以利法說︰『至于我』(或『如果我是你』)。這是否只是另一事例,像那些在四章八節(『按我所見』)和五章三節(『但我忽然咒詛』)表達一個自我中心的老教授自己如何闖入對話中?這看似極可能──但大概又有一個理由。以前那些情形他訴諸自己的經驗(或者就用他自己的經驗)來支持他的那些論據。在這裡值得注意的特色是,他的揀選,作為那些邪惡有權力而被廢黜的人、『靈巧』人、『智慧』人以及『狡詐』人(12-13節)的例証。這第一個字眼(譯作『賢德』或『通達』)在箴言中是一個美好的字眼(例如十三16、十四8);而第二個(hakamin),作為一個稱號,是『智慧人』的稱呼,他也認為自己置身其間。只有第三個總是有一種狡詐的意味(請比較箴八8,在那裡把它譯作『彎曲乖僻』)。
誠然,以利法使用這些字眼,不只暗示他愈來愈嫌惡自己那一階級的人裝作自信的表現。如果是這樣,那么他在一連串迸裂出來帶有抒情味的詞語中,必定頗絕望地對自己和約伯講了。他所見的異象,教導他不只無人在上帝眼中是潔淨的,也無人是智慧的。像另一個曾看見光的聰明學者一樣,他對『這世界的智慧』起了懷疑;請參哥林多前書三章十八、十九節,在那裡聖保羅引用以利法在十三節說的話。對以利法來說,智慧的典型,在最后的分析中那唯一的真智慧,是謙卑地在禱告中轉向那能拯救困苦窮乏人並塞住不公義之口者;他邀請約伯加入他的行列。
約伯已深深認定以利法再沒有甚么跟他說了,但他聽見這些絕頂美妙的話語時,是否也稍為放下這冷漠之情?以利法在他最后這一段話(17節及以下各節),按整體來說,和善地建議約伯,只要他以適當的心情接受那些苦難的話,那些苦難可能是一種偽裝的祝福。十七節不應理解為暗示約伯是為他自己的罪惡而受懲治,不過約伯極可能是那樣理解的。十七節更可能是以利法再次認定約伯是好人,他正遭受到人類的一般罪咎和痛苦。他會從這種災禍中被拯救出來(他若有足夠的智慧認識到這一點),它們不像那些在五章三節及以下各節臨到愚妄人的災禍,那種災禍適合于糾正個別的人,但此處所指的是那臨到全人類,把無辜和有罪的都一同吞吃的災禍而言。
在數字的言論中,像在十九至廿二節裡面說的那一種,這重要的數字是第二種(請比較箴三十18-19)。這樣,七種災難是︰
二十節 飢荒
戰爭
廿一節 火(標準修訂本作『舌』,即指火焰。譯按︰和合本作『口舌之害』。)
洪水(作稍微的修改;標準修訂本作『毀滅』。譯按︰和合本作『災殃』。)
廿二節 搶劫(標準修訂本又作『毀滅』。譯按︰和合本作『災害』)
飢饉(與二十節的『飢荒』是不同的字眼)
野獸
雖然有這些自然和隨時威脅人的災禍,然而廿三至廿六節便描述約伯是有分于幸福而且受保護的生活。他會與頑強的土壤立平安的約,沒有野獸會襲擊他。他的房屋(『帳棚』是詩中之破格,由于約伯不是貝度英〔Bedouin〕人)會平安,不至受攻擊,他的羊 、牛 不會被搶奪。而且他自己必得享高壽,又有眾多的兒孫繞膝。
也許這次以利法刻意想到仁慈的上帝會恢複約伯實際上所失去的,縱然約伯自己必定再次因他的這位所謂朋友遲鈍的感覺而戰栗。這竟是他從以利法的言論所得的最后印象,這是多么令人惋惜呀﹗因在這三個輔導者中,這個長者不但是對約伯的正直最承認,也是對約伯的心境最了解的一個。他覺得,正如約伯感覺到的,那些根基正在動搖,肯定和信心所統治的秩序正在消逝,而且他已成功地擴大了他的神學,把這種情形歸入了考慮的行列。在他看來人生已變成絕不簡單,而且人生之謎令他極其煩惱。但刀口開始擦痛他時,他並不會放棄神聖製度中本質公正、始終一貫的基本信仰。這情況尤其是在他與約伯意見不合的地方可以見到。那是因為他懷疑約伯就要踏上那條危險的路,以致他將嘉許、警告、忠告與抒情的懇求混合起來質問他。
在以利法冗長的言論中,有幾處地方我們可以意識到威嚇在隱藏 ,蓄勢待發。所以在他最終那既有力且過分的懇求中,他簡單而清晰地勸告約伯要默然受苦,並把自己看作被為父的上帝降為卑確實是幸運的,藉此使他得享更大的福祉。但他主要的目的是描繪一幅燦爛的圖畫,是關于他自己極其渴望認識的上帝;一位在困難的時候不會拋棄那些信靠 的人的上帝,反而會保護並重建他們,並溫柔地庇護他們,直到他們平安到達旅程的終點。這是他在漫長的思想、經驗與憂慮的生活中,學會了的最基本教訓,而且迫切地要他的老朋友也視此為他的教訓。
啊呀﹗等下一次他說話時,那將會是我們認不出來的一位以利法。那威嚇將會表面化。但約伯將會插入幾段苦毒的話,把以利法的笨拙變成暴怒,並把他敏銳的警告變成惡毒的批評。在到達那階段時,我們可以斷定那真正的以利法已露出他的真面目,如果那時\cs8它是我們的結論,我們便不該讓它阻礙我們在這適當的時機給他贊賞。他確曾努力嘗試──只要他覺得他能做到──用一篇神學成就不平凡、且文辭美妙得頗令人 迷的言論,使他的老朋友在未有確証時仍被假定為無罪。
關于受苦為上帝懲治人的注解
在我們的查考中,至今已碰到幾種與基督徒情感完全不同、或在舊約與新約之間的幾個世紀中已被取代的概念和 重點。在這階段,列出其中三樣最重要的觀念來提醒一下我們,可能是有益的︰
(a)在舊約時代,人真的想過善良的生活,而這樣宣稱,或仰望上帝祝福他、報答他,並不以為恥。
(b)這樣的人在今生必經驗他應得的福氣,因為在舊約時代,並不預期死后具有富意義的生存,他的報償不可能延期;而且
(c)若這樣的人在今生遭遇不幸或悲劇,他知道那些不幸只能由上帝而來,因為在舊約時代,人們不信有任何可以歸咎的權勢(像新約時期的魔鬼或撒但)是與上帝無關的。(除了這卷書的開場白那撒但以外,他──當然在上帝的許可下──在各人的生活中運作。舊約了解較廣的范圍或宇宙,那混沌或邪惡的權勢,它往往被描繪為喬裝的海怪〔Leviathan,譯按︰此字和合本譯作『鱷魚』〕或其他怪獸,而且它實際上在上帝管理的宇宙中,扮演 一個極其重要的角色,正如在約伯記末了上主的言論中所描繪的;但它與撒但並沒有多大分別,都是上帝創造的。進一步請參四十和四十一章的注釋──你能用魚 釣上鱷魚么?{\LinkToBook:TopicID=184,Name=你能用魚 釣上鱷魚么?(四十15-四十一34)(續)}。)
約伯和他朋友們的舌戰,是在這些典型的舊約信仰背景下進行的,要為他特殊的慘況尋求解釋。若強行提出那些較晚期的信仰,便會剝奪這場辯論裡沉痛的色彩與燦爛的光輝。只有我們按約伯記本身的背景,並按其本身的詞語研究這卷書之后,我們才能正式地問它怎樣符合基督徒了解邪惡和受苦的標準,以及它對我們現代的苦境是否有真正補充的信息傳給我們。
為了類似的理由,我並沒有強使人接受那精簡卻流行一時的受苦觀念(接近以利法言論末段提及的),認為受苦是上帝所指派、含有積極目的而加于人的。他在五章十七節論到上帝所『懲治』(欽定本作矯正)的人是有福的;但從其余的經文就清楚可見福氣是后來的,而且他的受苦不是福氣的一部分。僅就那教導他的話,更急迫地去信靠上帝,並且更加悔悟 向 呼求,甚至具有部分積極的作用。我們實在可以說,以利法以受苦為懲治這概念,作為勸告約伯謙卑歸向上帝的方法,而非以受苦為一種輔導策略來勸導他,這無論如何都是對他的光景一個滿意的解釋。當然這概念,與他所投入那異象經驗的神學那強烈的情感比較起來,它給人有事后孔明的印象,而且他后來也不再舊事重提。它在比勒達或瑣法的談話中也沒有出現。這種概念確實在以利戶的談話中得到進一步的發展,值得注意的是卅三章十九節及以下各節,又更進一步顯示出來,但這些大概都不屬于原來的約伯記(請參附錄︰以利戶的言論{\LinkToBook:TopicID=189,Name=附錄︰以利戶的言論(卅二至卅七章)})。它見于舊約別處,值得注意的是申命記八章一至十節,詩篇九十四篇十二至十五節;和箴言三章十一至十二節。但在這些經節較廣的背景中也沒有發展為一種主要的論據。它使人得到的印象是︰藉受苦試驗信心(我們記得,這曾包含在民間的約伯故事中)。有關的概念,把它提出來是要緩和受苦為懲罰罪這種嚴厲的教義,而不是作為一種獨立的理論,舊約差不多都普遍把受苦看為一件負面和邪惡的事。它特有的反應,正如在哀慟之詩篇中的情形一樣,是令人感到沉痛的,何故?若是要正視受苦這事,最好看它是上帝不悅和懲治的一個記號,而不看它為一條通往上帝恩典的通道。我們可以這樣說,恩典能克服它,卻不是利用它。
新約也確信受苦像邪惡本身一樣,是不應有的東西,而且這在上帝的新時代中注定會消失的。但因為基督的十字架,新約可把苦難涂上豐富和溫暖的光輝,而且有時幾乎將它當作是殉道士的信德徽章,又或是卑微的基督徒效法他的主或與 聯合的媒介。在許多有關聯的章節中,請參馬太福音十章卅二至卅九節,十六章廿四至廿六節,羅馬書五章三至五節,哥林多后書一章三至七節,腓立比書三章七至十一節,提摩太后書二章三節,希伯來書十三章十二至十三節,彼得前書二章廿一節,四章十二至十三節。這是關于受苦的積極教訓。我們在舊約中從未見到任何相似的教訓(除了以賽亞書五十三章),所以基督徒讀者不應把從它引伸而來的洞見加在約伯記裡面。 《每日研經叢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