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西結書第十九章

為少壯獅子所作的哀歌(十九1-9)

現在這位先知的宣告,是采取詩的形式。以現代的眼光來看,在本章中的詩,看起來好象是別處聖經詩章的典型,但事實並非如此。以西結運用一種特殊詩的形式,就是哀歌,他的聽眾聽到這些話語之后,必能迅速了解這種形式。哀歌乃是一種挽歌,是在葬禮中所用的,為死人的命運悲傷。這樣,這位先知的聽眾聽到這些話之后,必然立時感覺希奇,這位先知是為誰死亡而作哀歌呢?然而,當他們仔細思想,這些話語是采用葬禮的形式時,他們就將察覺,這決不是典型的哀歌。因為這些話語的內容,乃是關乎一只母獅和兩只小獅子的諷喻。

這只母獅養育兩只小獅,其中有一只長大,成為少壯獅子,非常有力而且凶殘,致使許多野獸特別驚慌。然后這個寓言中斷,並且成為歷史。四圍的列國對于這只凶殘的少壯獅子發出警戒;所以它終于落入他們的陷阱,並被送往埃及,正如一只野獸被運往動物園一般。這只母獅便不顧一切的去養育另外一只小獅,成為少壯獅子,它也發展成一種名氣,全地都知道它的凶殘。四圍的列國再度設立陷阱,這只獅子也被捉在他們的坑中。它被鎖在籠中,離開它山上的家,送給巴比倫王,它的自由完全喪失,境遇實在悲哀﹗

當那些百姓聽到這位先知的諷喻時,他們一定立即要『解釋』之,確定在這個諷喻中所指的是那些人物。第一位年輕的王必然是約哈斯,即約西亞的兒子,在他父親死后,他只作了短短三個月的王。他在位時間短暫,不久便被當作囚犯送往埃及;尼哥法老需要一位更可靠的盟友,來統治猶大省(參閱王下廿三30以下)。第二只少壯獅子的鑒別更加困難,不只對于現代的讀者是如此,可能對于以西結當時的聽眾也是一樣。由于比喻和諷喻的情形往往是這樣,有明顯表面的意義(不能表達真理),也有更深一層的意義,只有愿意多費時間去仔細思考的人,才可以領悟其中的真理。乍看之下,第二只少壯獅子好象是約雅斤,在被擄往巴比倫之前,這位年輕的國王曾在耶路撒冷作短暫的統治。當以西結宣告這些話語的時候,那件事情已經發生,當然他的聽眾都明白這種解釋(參閱王下廿四8以下)。

但是這個諷喻提示更深的意義。這兩只少壯獅子,是同一個母親所生,所以他們是弟兄;因此,第二只少壯獅子可能不是約雅斤(即約哈斯的侄兒),乃是西底家,自主前五九七年起,至五八七年止,他作耶路撒冷的傀儡王。西底家是約哈斯(第一只少壯獅子)的兄弟,他們的母親是王后哈慕他(王下廿四18)。當聽眾認定第二只少壯獅子的身分時,以西結的話語立即呈現不同的解釋;他的哀歌不是為這兩個已經成為歷史的國王的命運而作。他為約哈斯作哀歌,早在若干年以前,他就被當作俘虜帶往埃及。以西結也為西底家作哀歌,當時他仍在耶路撒冷作王。以西結的觀察十分清楚,換句話說,西底家雖仍留在寶座上,他作少壯獅子的日子已被數過;不久之后,他也被當作囚犯帶往巴比倫。這位先知不僅為過去的悲劇惋惜,而且也為不久就要發生的悲劇哀傷﹗

當我們察覺這位先知所傳的信息,具有更深一層的感力時,我們再一次看到,以西結是何等的無情,將支持那些被擄之人的假盼望砍得粉碎。他們仍然指望西底家能改變局勢,避開歷史的壓力,藉 這只仍在猶大的少壯獅子,他們可以得到救贖。但是在這方面並沒有任何盼望。這位先知繼續不斷的攻擊那些假盼望,起初從表面上看起來,好象非常殘忍;但事實上,乃是一個善意的行動。因為對于他的同胞來說,沒有任何真正的指望,直等到第一個假盼望徹底的被消除。

有一首古老的聖詩,其中的語句抓住基督教的這個信息,貫穿這位先知古老的話語的內涵︰

猶大的獅子必掙斷各樣鎖鏈,
賜給我們一再的得勝。

在以西結所處的那個時代,猶大的少壯獅子,在崩潰之前的那一段時日,它實在無法為以色列人帶來自由。然而不論在任何時代,對于一切過被擄生活,或與自由隔絕的人來說,都可以在上帝裡面,尋得一位『釋放者』。 的名字叫耶穌,在全人類被擄的地方, 為他們帶來盼望。

葡萄樹和枝子的比喻(十九10-14)

這幾節經文是哀歌的延續,繼續說明母獅和小獅的比喻。現在這個景象完全改變,而成為葡萄樹和枝子。此處的主題是從十七章的諷喻,和移植的葡萄樹發展而來的。葡萄樹代表王后母親,因此,使這個比喻與前面的幾節經文連結。那幾節經文將王后母親描述為一只母獅子。這個基本比喻的內容,是十至十二節;十三至十四節可能是以后加在這個比喻上的,或者是此書的編輯為使這個比喻的意義,適合改變的歷史背景,而加上去的。

這個比喻的本意是這樣︰以色列最后幾個王的母親哈慕他,好象一棵葡萄樹一樣,移植在一個有泉水的地方。葡萄樹生長肥美,發出許多嫩枝,多結果子。葡萄樹上有一個枝子,大于其他所有的枝子;這個枝子代表西底家,后來這棵葡萄樹被拔出,摔在地上,樹根露出,被沙漠中的風吹干。這葡萄樹和最堅固的枝子完全枯干,被火燒盡。

這個比喻有一個附錄,藉 『如今』(13節)這兩個字引出來。聖經注釋學者和園藝學家,都注意到這個附錄,認為它是不可能的。一棵枯干並被燒毀的葡萄樹,絕對不能被裁于曠野之地。如果說這棵葡萄樹不可能再被移植,乃是沒有了解此間要點。讓我們假定,不可能為可能;已被燒毀的葡萄樹,可以重新移植。這個比喻仍然肯定,將來仍有指望。好象藉 自然的力量,火又突然冒出,燒滅樹枝和果子。不可能的可以成為可能,但是對于這棵葡萄樹和它從前堅固的枝干,仍然可能沒有任何指望。

這個比喻使先知所傳審判的信息延長;好象為使棺材蓋不致脫落,又加上一根釘子。這個比喻的信息,對于以西結的那些難友來說,真是十分清楚。猶大的王室,即王后母親和她的兒子西底家王,在他們被指派的工作上必要失敗。即使王室的家族,在應許之地以外的曠野得以存活,將來也沒有任何盼望,因為在王室內,似乎有一種根深蒂固自我毀滅的趨勢。這樣,起初這位先知豫料必有災禍的比喻,最后當許多災禍已經發生的時候,就變成為災禍所作的哀歌;十四節中的結束語,乃是為舉行的葬禮而敲的喪鐘。

假盼望好象花園中的雜草萌芽一樣,但是這位先知不容許他本國的百姓有這種假安慰。而他對于一切假盼望作明顯的、毫不留情的攻擊,在這裡,上帝膏立的王室中的假盼望,乃是偽裝成一種慈愛的行動。而我們也像以西結本國的百姓一樣,偏愛假盼望所帶來的安慰,而逃避現實,不愿面對真正盼望的所在。因為在災難臨到的時期,很容易使我們思想災難的根源是我們以外的事,不愿去想我們自身裡面的事。我們很容易以為要得拯救,是來自外面,為上帝偉大旨意的一部分;而不愿承認在我們找到拯救之前,我們裡面需要先改變。如果我們只認為,只要不可能的事居然發生,那么,各樣事情都要好了。在上帝面前,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成全﹗但這種思想,乃是一種妄想。當我們裡面有缺陷時,只有內心的改變才能使之向好。從外表方面來說,有人認為,各樣的事情都可以設法解決,甚至到達一種程度,希望有一個神跡發生,這是一種盲目無知、可怕自大的盼望。往往我們所需要的,並非一個神跡,而是一個真誠悔改的行動。 《每日研經叢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