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瑪利亞被攻陷之前幾年,猶大希西家繼承王位,且眼見耶路撒冷發生的事件雖不大相同,實際情況幾乎一樣。有關他的簡介在列王紀下十八章一至十二節及二十章二十至廿一節有所交代,下一段經文,我們將談及他的改革(十八4)。第十八章十三節至二十章十九節插入的長故事,談及耶路撒冷脫離亞述人的掌握,而在整個事件中,先知以賽亞扮演了重要角色,這件事也記載在以賽亞書卅六至卅九章。兩處記載大體上是一致的,但在列王紀下譯本中有重要的一段(十八14-16)以賽亞書沒有提及;而希西家在病愈后作的感恩詩(賽卅八9-20)列王紀下也沒有提及。列王紀下(二十1-11)談及希西家的疾病及以賽亞奉諭慰藉的事大體上要比以賽亞書(卅八18,21-22)的記載稍為詳盡,至于資料的安排也有所不同,值得留意。
蘇儀教授(Prof Sawyer)在每日研經叢書以賽亞書注釋中已有極精辟及詳盡的詮釋,其中也包括了上面所提及的不同點,在同一論調上再談就成為多余了,尤其因為筆者完全同意他的結論,認為這敘述所 重的是在宗教上的重要性而不在故事的發生。老實說,將以賽亞書的出版安排在列王紀前面也許會更有幫助,因為以賽亞書中有好些段落(最顯著的是廿八至卅三章)特別談及希西家統治期間亞述人攻打耶路撒冷及聖城奇跡般獲救的事件,研究這事件對于了解列王紀下十八至二十章的背景極為重要(參閱蘇儀教授的以賽亞書注釋對卅一章一至九節的詮釋──禍哉,那些下埃及求助的﹗{\LinkToBook:BookID=146,TopicID=164,Name=禍哉,那些下埃及求助的﹗(卅一1-9)})。一般人認為,此故事是在編纂先知書的冗長歷史過程中的某一階段,從列王紀抽出編進以賽亞書,但是,即使此說屬實,它也應該是經由以賽亞派思想范圍進入列王紀的。總之,它的內容及趣味在本質上較為屬于以賽亞書。由于每日研經叢書的時間表難以捉摸,它在最合適的經卷中獲得最詳盡的處理。
希西家統治期的每一個故事,與列王紀下十八至二十章(以賽亞書卅六至卅九章)的強調點十分不同,是記載在歷代志下廿九至卅二章。蘇儀教授對此點也加以討論,讀者或會喜歡參考歷代志注釋的作者對此的意見。為了本卷讀者的方便,本卷的附錄也將蘇儀教授有關以賽亞書卅六至卅九的詮釋列出。而這裡錄下附錄所未曾列入而資料較以賽亞書經文更詳盡的列王紀部分資料,已經是足夠了。
希西家王朝的開始(列王紀下十八1-12)
希西家向亞述王西拿基立進貢(列王紀下十八14-16)
希西家得病與痊愈(列王紀下二十章一至十一節,與以賽亞書卅八章一至八節及廿一至廿二節比較)
希西家王朝的結束(列王紀下二十章二十至二十一節)
附錄︰蘇儀教授的以賽亞書卅六至卅九章
(即王下十八13至二十19)注釋
以下注釋經蘇儀教授(Prof. Sawyer)同意摘用自本叢書之以賽亞注釋。閱讀此注釋時應參閱王下十八至二十章。
{\Section:TopicID=154}以賽亞書卅七章一至二十節(即王下十九章一至十九節)
王的反應有兩方面。第一,他立刻承認自己的 弱,且藉 舉行一般性的懺悔與自卑儀式來完成這件事(1節)。這是與現時記載于列王紀下十八章十四至十六節希西家向亞述王投降的故事最接近,在這裡他承認自己的錯誤。但這一些都是懺悔儀式,正如約拿故事的生動描述(三至四章),是拯救的前奏。希西家進入聖殿,而不是『站在上池的水溝旁,在漂布地的大路上』(卅六2),或在軍事總部開緊急的內閣會議,象征他不用常人用的方法,而是認定聖靈的能力(卅一3,四十6)。
他的第二方面反應是轉向先知以賽亞求助(2節),而故事的其他部分集中在這一點上。這位先知的名字是『耶和華拯救』的意思,令他們想起『拯救』就在目前,且指向本章的二十及卅五節,卅八章二十節及四十至五十五章的好幾段經文中,『救主』及『拯救』等字眼在以賽亞傳統中是主要用語。
希西家給先知以賽亞的信息(3-4節)以諺語開始。他說,情況就像生產嬰孩的重要關頭,嬰兒已出現子宮口,但是婦人沒有力量生產。要挽救嬰兒的性命就需要技術高超的產科醫生。翻譯成『生產』的字,實際上是指『突破點』,這個字將兩個緊急情況──分娩中的婦女與處境險惡的耶路撒冷,完全連系起來了。
第四節以『或者……』為始,集合了三個主題,作為對拉伯沙基的回答,同時讓耶路撒冷城保留希望。將『永生上帝』拿來和假神哈馬與亞珥拔作侮辱性的比較(卅六19)──『永生上帝』是以色列的上帝,他聽見亞述人的辱 ;耶路撒冷是『余民』,在許多情況中,例如一章九節和本章(4節及31-32節)有關亞述危機一樣,就體現了以色列的希望。這使人記起『余民』的觀念,就包含在以賽亞長子的名字施亞雅述(Shear-jashub)裡,預言『余民必歸回』之意(七3)。
先知的回答具有『救恩神諭』的形式(6-7,參閱四十一8-10注釋──不要害怕,亞伯拉罕的子孫{\LinkToBook:BookID=146,TopicID=179,Name=不要害怕,亞伯拉罕的子孫(四十一8-20)})。它以『不要害怕』開始,接 又對現況(亞述人的褻瀆行為)表示意見,然后以先知性的預言做結束,說亞述王聽見風聲就突然歸回本地,終于死在刀下。八至九節跟 立即揭示這些先知性預言──像『馬克白』(Machdeth,莎劇之一)的巫術一樣──怎樣隨 故事的進展而應驗。敵人繼續入侵,拉吉淪陷。西拿基立拔營離開,進入另一城鎮,應驗了預言的第一部分。西拿基立的命運正如馬克白一樣已注定了。有關古實王及后又成為埃及王的特哈加的『風聲』可能反映西拿基立同時在伊利提基擊敗埃及軍隊的事實。但是那跟隨 以賽亞預言之后,快速現的風聲,留給人最深刻的印象。
在有關西拿基立預言第二部分應驗之前(37-38節),又有另一個故事談及西拿基立的危機,包括了上述故事中的四個要素︰來自拉伯沙基,含揶揄性且與以前用的字眼完全相同的信息(10-13節);希西家的反應(14-20節);以賽亞的預言(21-35節);以及這預言的應驗(36節),另一段記載在卅一章八節的以賽亞預言必須一同加以考慮︰
亞述人必倒在刀下,並非人的刀;
有刀要將他吞滅,並非人的刀。
到底這附加在西拿基立撤退事件的第二個故事(記述亞述營中的可怕殺戮)是根據另一個發生于公元前七○一年的傳說,抑或強烈暗示其中含有神跡(36節),故此它屬于神學性的想法,而不是準確史實記憶,這就要看學者們的有力論辯了。對本注釋而言,辯說這個論題的意義並不大,按照一向的做法,我們最好把注意力集中在作者的目標與興趣上。
拉伯沙基的信息再一次集中在神學論點上,將耶和華歸納為假神之一,沒有能力保護受到亞述人侵略的其他民族。在早期的名單上(卅六19)加上好些其他名字,目的是在加強效果(12-13節)。
希西家在聖殿裡的祈禱(16-20節)令人想起大 (撒下七章)及所羅門(王上八章)的長篇禱文。第一,它引進一神論(Monotheism)的主題(正如撒下七22),這主題以后會充分予以發揮(例如四十五5-6,14,21-22)。
你,惟有你,是天下萬國的上帝。
(賽卅七16)
第二,萬軍耶和華是創造天下萬國之神的信仰(16節),拿他與木石所造的神比較是荒謬的,這些假神連拉伯沙基也加以取笑(12節),以后有關巴比倫的記載中也常提及(例如四十四章)。
第二十節提及最后的兩個神學觀點︰(一)拿亞述和木石之神作戰所得空洞的勝利來與『耶和華我們的上帝』的權力對比,藉 『拯救』的意義重大一辭作為總結,這一點令我們想起本章的開始(見對第二節所提的評論);(二)以色列人的歷史中上帝干預他的百姓的最終目的不是為百姓安全、平安或喜樂,而是為他自己的榮耀,這一點在以后第四十八章十一節尤其加以強調︰
我為自己的緣故必行這事……我必不將我的榮耀歸給假神。
{\Section:TopicID=155}以賽亞書卅七章廿一至卅八節(即王下十九章二十至卅七節)
這段故事的大部分內容包括了以賽亞的冗長預言(21-35節);接 是一篇簡短附錄記載最后的三件事,藉 這些事件他的預言得以應驗,亞述人的威脅終于解除(36-38節)。除了第卅八章六節及五十二章四節的附筆之外,不再提及亞述。預言的引用總是以一般的方式開始,『耶和華……如此說。』除此之外,這裡還以『你既然求我攻擊亞述王西拿基立』作為對祈禱的回應。
這預言分為三部分。第一部分(22-29節)以責 詩歌形式對亞述王說話,也可以拿來與同類似字眼責 巴比倫王的第十四章及四十七章比較。它以一個偉大的形象為始;在上帝眼中,耶路撒冷像一個有傲氣的勇敢少婦向她不悅的求婚者嗤笑搖頭。對西拿基立來說,她或許顯得容易製服;但上帝看出她的無畏精神與不可侵犯,因為要擁有聖城的標志(四十八2;五十二1)就是擁有『以色列的聖者』本身的標志(23節)。西拿基立對抗的目標不是血肉之軀而是唯一的真神。
第廿四至廿五節談及亞述人的自大,相當于十四章十三至十四節巴比倫王的自大;接 一連五句都以『我』為開始。他宣稱他已上到山頂極高之處,像巴別塔的建造者(創十一章),且砍下利巴嫩最高大的香柏樹。接 他又輕蔑地宣稱他已消滅埃及(卅七25),這一點與畏懼之神伊利提基有關(見9節注解)。只有耶和華能這樣做(例如五十一10),亞述一向以來只不過是他手上的工具,是他選用來刑罰世界列國的(十5)。國家的興亡操在他手裡,非人力所能及(26-28節)。第廿七節所指失色華麗的明喻,預先挪用第四十章一段更為人所知的經文,說『凡有血氣的,盡都如草……』(6節)。每一件事都在上帝的計畫與控製之下,第廿八節對詩篇一二一篇及其他經文作苦澀的模仿,在這些經文中,上帝對他子民的關懷改變成上帝的可怕形象,正如英國小說家奧威爾(Orwell's Nineteen Eighty-four)筆下的『大哥』。約伯對詩篇第八篇四節的模仿是另一個深刻例子(伯七17-18)。
最后審判是用馴服凶猛的大海獸來形容(29節),像利維坦(Leviathan巨大海獸),『他在驕傲的水族上作王』(伯四十一34)。這可在耶和華談話中的高潮中見到(伯四十一34)──
刀劍不能傷害它;
槍矛、箭矢也不能擊傷它。
它把鐵當作干草,
把銅當作爛木頭。
弓箭不能趕走它;
它看彈石如碎 。
(伯四十一26-28,現代中文譯本)
這就是亞述王,而他像大海獸一樣,將被馴服且被拖回他的巢穴去(卅七7,34)。
預言的第二部分是對希西家說的(30-32節),格式與較早期對亞哈斯的一兩篇談話相同(例如七10-17;八1-8)。它以一個兆頭為開始,正如七章十四節所說的以馬內利兆頭,一個帶時間性的事件。正如『自生的』(一個摘自利未記廿五5,11的農業上的技術用語)足夠生長兩年的時間,而一般的 子是在第三個年頭收割,因此『猶大家所逃脫余剩的』(31節)等到亞述人的威脅過去之后,就會有力氣和活力再次往下扎根,向上結果。
由『從耶路撒冷而出』開始的錫安預言(32節)是有別于二章三節及彌迦書四章二節而取自其他記載(例如摩一2;珥三16)的一個生動變格。『萬軍之耶和華的熱心,必成就這事』只在這裡與九章七節出現。我們是在『錫安主義』的熱誠激動中進入以賽亞傳統的主流。
奇怪的是預言的第三部分(33-35節)並沒有預示第卅六節所說亞述營中血腥屠殺的事件。我們已經留意到這遺漏及它帶給歷史學家的難題。可能這裡所用的字眼是有意對公元前七○一年實際發生的事作出有利的詮釋。西拿基立不動刀槍便撤退的真正原因是希西家投降了。這是列王紀下十八章十四至十六節的記載,但是據我們所知,在以賽亞的傳統中沒有提及這一點。目的是在表示上帝親自參與行動的結果,特別要注意的是卅七章二十節再次引用了『拯救』的關鍵性神學字眼。
第卅六節更進一步的采取神學詮釋路線及最極端字眼去描述上帝的勝利,做為最后消滅罪惡的方式。這裡說的『耶和華的使者』,正如六十三章九節一樣,是『救主』的同義辭,即是上帝本身用他自己的方式去『拯救』他的百姓。受到這故事的激發,后期的傳說又巧妙地使用自然論用語去解釋所發生的事情。其中一個傳說是田間老鼠為災侵犯亞述軍營,咬斷他們的弓弦和盾牌(兩樣東西在33節都提及)。但是我們的經文更關心的是指出有了上帝的幫助,有信心的人,如以賽亞和耶路撒冷的居民,能夠勝過罪惡。惡人的命運,像堆滿尸首的戰場,景況是悲慘的(六十六24),三十至卅二節所指的是一個拯救所帶來令人傷感的結局。
最后的卅七至卅八節經文,說以賽亞在卅七章七節的另一部分有關亞述王本身的預言,怎樣應驗。根據亞述人的記錄,西拿基立是在入侵猶大后二十年被殺。他的繼承人以撒哈頓在以斯拉記四章二節提及。亞拉臘是亞述北面的山區,包括了現在的東土耳其及亞米尼亞一部分。從文學及神學的角度看,緊集一處的古怪的亞述名字在這最后幾節中消失了,耶路撒冷神跡般的戰勝了罪惡勢力,使故事圓滿地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