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教和一切世俗的宗教,判然不同,乃是「历世历代所隐藏的奥秘」(西一26 ;林前二7),万古长存不变的真道(诗一○二26 ;来一11一12 )。奥古斯丁说:「基督教并非从耶稣降生以后才创立」,这乃是上帝多方多次籍着众先知晓谕列祖的真道(来一1),从垠古之始,到耶稣降世,整个宇宙的历史,便是基督教准备的过程。一切世俗的宗教,苟非虚妄的思念幻想(参罗一21一25),从其好的方面说,至多仅为「训蒙的师傅」(加三24),和「世间的小学」(西二8)。摩西和希伯来先知乃远在希腊哲学家一千五百馀年之前。古希腊哲人赫拉克立德(Heraclitus)、苏格拉底(Socrates)、柏拉图(Plato)、暨斯多噶派(Stoics)各种学说,都不能代表真理,至多只是从神的普通启示中所窥见的一些暗淡的微光。故苏格拉底不敢自命为智者,而仅称为爱智者。
上帝既是宇宙万物的主宰,启示与真理的源头;基督教的历史观,其最大的前提,便是承认上帝是人类历史的中心。他是万王之王,万主之主;他是阿拉法,是俄梅戛;他是始,他是终;古往今来一切的史象,治乱兴衰,都有上帝在统治和引导。一般史家,以为「历史哲学」一个名词,乃为伏尔泰氏(Voltaire)所创,其实真正的历史哲学,乃为圣经的启示。旧约的先知,乃是最早的历史哲学家。他们非仅叙述历史的事迹,而复能见到史实后面上帝的作为,故能了悟历史的意义。当时强大的帝国,埃及、亚述、巴比伦,虽似以色列人的敌国外患,其实乃是上帝的工具;「人的忿怒,要成全(神)的荣美」(诗七六10),上帝反而利用他们实现他的旨意。旧约的先知书,绝非明日黄花,乃正足启发现代史家的深思!照旧约记载,起初上帝创造天地万物和我们人类(创一至二章);不幸始祖落入魔鬼试探,因此罪恶进入世界,人类便受咒诅,这便有光明与黑暗、道与魔、善与恶的斗争(创三章)。上帝造的人,并非木偶机器,所以有「自由意志」。人类犯罪,乃是因为他们有自由意志,这是上帝暂时的容忍;但他仍始终统治世界,掌管人类历史,即在历史上最黑暗的时期,上帝仍未离开宝座,没有放手不管。他要赏善罚恶,施行公义的审判;「? 嘈胁灰灞刈员小梗磺行卸竦模漳烟幼铮酝募窃兀甲阄笫赖募洌ū撕蠖?)。
照古教会的历史观(可以保罗书信为代表),人类历史的盼望,完全是在主耶稣基督。主耶稣的降生、代死、复活、升天,坐在全能上帝的右边,执掌弥赛亚的权能,乃是世界历史上最有意义的重大事件。但他在降世以前,即与上帝同在,他就是上帝(约一1)。他复活升天,还要再来,施行审判;到那时,一切在天上的、地上的和地底下的,因耶稣的名,无不屈膝,无不口称他是主,使荣耀归与父上帝(腓二9-11)。保罗认为历史的盼望,非在人类;一切智慧,都是愚拙(林前一19),终必归于无有(林前一三10);而一切受造之物,服在虚空之下……受败坏的辖制,一同叹息劳苦(罗八20一22 ),等候释放,救主再来。在救主再来,宇宙奥秘之幕揭开之先,人类在此过渡时期,魔鬼必施其狡计,逞凶作恶。但上帝所以如此容忍,主耶稣基督所以尚未再临,并非故意耽延,乃是有两个重大原因:一是他看一日如千年,千年如一日;二是他不愿有一个人沉沦,乃愿人人悔改(彼后三8一9),要使「这天国的福音要传遍天下,对万民作见证,然后末期才来到。」(太二四14)
奥古斯丁(Aurelius Augustine)的历史哲学,可以其所著的《上帝城》(City of God)一书为代表。他把世界人类分成两类,一是「上帝城」的国民,一是「世俗城」(Earihly City)的国民。这两城虽暂时有若干相似的情况,但其动机、其目的、其本质、其结局,是根本不同的,前者属天界,爱上帝,遵行上帝的旨意,只求上帝的荣耀;后者属凡界,爱世界,爱自我,只求人的荣耀,沉溺于罪恶之中。「上帝城」必然兴旺;「世俗城」必然衰微。教会乃是善天使和义人的组织,必日趋发展;世界帝国,如罗马帝国,乃「世俗城」的象征,虽兴盛一时,必崩溃没落,因此可知现在一切梦想征服世界的野心家,亦必不能逃避「罗马衰落」之未运。
但奥氏并不否认国家存在之必要,政府乃是维持治安必有的组织。照圣经指示,圣徒亦有服从一切制度和在上君王的义务(罗一三1一7;彼前二13一15);惟真正善良的政府,其所措施,必合乎上帝的旨意,且必有助于圣道之推进。
其次,上帝既为历史的主宰与中心,无论善恶,都是相反相成,互相效力(罗八28)。魔鬼的差役,虽一直想从中破坏上帝的计划,卒因上帝大能奇妙的作为,最后都要成就上帝最高的旨意。上帝虽予人类自由意志,暂时容忍,「任凭万国各行其道」(徒一四16),「世人蒙昧无知的时候,上帝并不监察」(徒一七30);但上帝对于人类社会统治的权能,并未受到丝毫的限制;上帝在人类整个历史的行程中,自始便是站在主动的地位。他虽是慈爱的,但同时又是公义的;人类的悖逆不信,必自食其恶果。现在天灾人祸,乃是人类堕落的结果,乃对作恶者的刑罚;然而同时亦是神藉以试炼义人,使其获得更大的赏赐。
复次,奥氏认为主耶稣降世,乃是世界历史的新纪元,不仅世人藉他得到救恩,且使人类重新得到推动的生力,向着标竽直跑。历史的过程,便是上帝旨意逐渐得胜的指标,最后的归趋和结局,便是「上帝城」的胜利。
基督教学者,对于奥氏的历史观,虽不能说绝无歧见;但福音派可说大体上都奉为圭臬。惜近代学者,并无巨著,发扬奥氏的历史哲学,缅怀先贤,能毋感愧!
自从创世以来,在整个人类历史中,神的永能和神性是明明可知的;(罗一20)我们如用信心的眼,就可以晓得,神如何藉着:(一)律法,(二)制度,(三)基督,和(四)教会,施展他奇妙的作为,兹分述之:
一、是藉着律法
语云:「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多行不义必自毙」,「天网恢恢」,「无所逃于天地之间」,凡此都是人们从「普通启示」中所得到的教训,乃是上帝藉着律法,在掌管人类历史,赏善罚恶,施行公义审判的明证。经上说:「耶和华的律法全备,能苏醒人心。耶和华的法度确定,能使愚人有智慧。耶和华的训词正直,……耶和华的命令清洁,……耶和华的道理洁净,存到永远。耶和华的典章真实,全然公义。」(诗一九7一9)「他使邦国兴旺而又毁灭,开广而又掳去」;「他攻击亵渎的国民,……将他们践踏,像街上的泥土一样。」(赛一○5一7)他「改变时候、日期、废王、立王,……显明深奥隐秘的事,知道暗中所有的」(但二21一22)。「(他)要显明他的忿怒,彰显他的权能,……又要将他丰盛的荣耀彰显在那蒙怜悯……的器皿上。」(罗九17一18、22一23)「不要自欺,上帝是轻慢不得的;人种的是什么,收的也是什么。顺着情欲撒种的,必从情欲收败坏;顺着圣灵撒种的,必从圣灵收永生。」(加六7-8)「世人在蒙昧无知的时候,上帝并不鉴察,如今却吩咐各处的人都要悔改。因为他已经定了日子,要藉着他所设立的人按公义审判天下,并且叫他从死里复活,给万人作可信的凭据。」(徒一七30一31 )
二、是藉着制度
上帝设立制度的旨意,原「是要我们行善。」「(我们)虽是自由的,却不可藉着自由遮盖恶毒」。所以,「为主的缘故,要顺服人的一切制度,或是在上的君王,或是君王所派罚恶赏善的臣宰。」(彼前二13一16 ;罗一三1-5)惟于此有须明辨者:第一,就政府的目的说,上帝设置政府,乃是为施行公义,赏善罚恶,并使人类守法奉公,敬业乐群。并非叫人来统治人,更不是叫人擅作威福,来压迫民众。据旧约记载,当以色列人要拥戴基甸治理他们的时候,基甸说:「我不管理你们,我的儿子也不管理你们,惟有耶和华管理你们。」(士八22一23)当初以色列人效法列邦,要求立王统治,神便大不喜悦,认为是以民厌弃上帝,不要上帝作王(参看撒上八4一9)。第二,就政府的权柄说,政权乃是出于上帝(罗一三1),政权并非等于神权。政府的法律,必须合乎圣经的道理,上帝的旨意。圣经指示我们,圣徒所以必须顺从政府,乃是「为主的缘故」;易言之,乃是为顺从上帝。倘使政府的法令,不合圣经的道理,则圣徒尽可不必服从,「不受乱命」,以示对国家更崇高的服从,那便是「顺从上帝,不顺从人」,此于使徒行传五章二十九节,四章十九节,已有明确的指示。第三,就政府的性质说,人类无论如何不能创造最理想的政府,因? 挥猩系郏拍苁埂溉Α褂搿腹濉梗ハ嗥胶猓橛谝恢拢桓侨宋闹贫龋沼辛鞅祝矣捎谌死嗟淖锒瘢崾怪贫缺渲识窕晌ū┚肮傥劾簦亲鞫瘢忻褚猿训墓ぞ摺K裕颐遣豢闪睢钢贫壬窕梗晌绨莸呐枷瘛H绻阅持种贫任∩凭∶溃耸卿旅吧竦淖鹧稀Jゾ诖耍辛椒矫娴钠羰荆幽撤矫嫠担持握叩娜Γ滔凳苌衩ǎ抟蝗?);但另一方面,圣经又警告我们,世上的君王和审判官,须受神的铁杖的管教和审判(诗二)。
三、是藉着基督
「太初有道,道与上帝同在,道就是上帝。」「(他)住在我们中间」,「是那不能看见之上帝的像,(他)是首生的,在一切被造的以先。因为万有都是靠他造的,无论是天上的,地上的;能看见的,不能看见的;或是有位的,主治的,执政的,掌权的;一概都是藉着他造的,……他在万有之先;万有也靠他而立。」「常用他权能的命令托住万有;他洗净了人的罪,就坐在高天至大者的右边。」(参看约一1一14 ;西一16一17 ;来一2一3)主耶稣基督,道成肉身,降世救人,乃是上帝在永世里的计划。在整个人类历史上,耶稣降生,乃是一件极重无比的大事,乃是从上帝创世,到上帝永世计划完全实现的整个的过程中的基点。所以,耶稣降生,和耶稣再临,乃是基督教历史观的基本概念。历史的推演,不是什么人类的成就或进步,而乃有上帝的计划与旨意。基督降世的重大意义:第一,乃是上帝住在人间,进入人类历史的行程。第二,乃是因人类罪恶而形成的「世俗城」和「上帝城」暂时互相对峙的境界之开始消弭。而基督在十字架上所完成的恩功,乃是他在今世和永世间战胜罪恶,吞灭死亡,征服撒但的大胜利。虽然撒但最后「无条件的投降」,须待末期才能看到,但是他已打了决定性的胜仗,却已是一个无疑的事实。譬如,第二? 问澜绱笳剑鹿尢跫督担湓谂德氐锹揭荒曛螅德氐锹降某晒Γ次鹿尢跫督担颐亲詈笫だ白唷V饕颜咽疚颐牵骸冈谑郎夏忝怯锌嗄眩坏忝强梢苑判模乙丫ち耸澜纭!梗ㄔ家涣?3)
四、是藉着教会
上帝在历史行程中的作为,及其永能神性与智慧,又藉着教会的事功,表现出来(弗三10)。教会乃是基督不可见的身体,藉着基督住在其间,教会便已与永世的生命有分。在主第二次降临之前,教会应积极履行神所托付他的职分,他在历史上最重大的使命,便是向万民传扬福音(太二八18一20 ;徒一6一8;林后五18一20),基督信徒,要在主的恩典里刚强起来,如中古圣徒抵抗异教的日耳曼侵略的精神,做世界的光,做世界的盐。基督徒不可步「修道主义」的后尘,作遁世的打算。但是,从另一方面看,我们对于社会,虽应采取积极领导的态度,但亦不可蹈「社会福音」派的覆辙,使教会沦为一个世俗化的社会组织,使教会工作,变成一种社会事业。
历史最后结局的事态,始自主的再临(帖前四13一18;林后五10)。学者认为那时基督与教会,便要掌权「一千年」;到了第二次复活以后,作恶的便要被审判受永刑(约五28一29 ;启二○7-15)。那时天上、地上,一切所有的都在基督里面,同归于一(弗一10),基督便要把一切权柄还给神,万有便都永远归他掌管统治(罗一一36 ;林前一五27一28),上帝的荣耀,在这邪恶悖谬的世代,乃藉其无瑕疵的儿女,如明光照耀在黑暗之中(腓二15);到了基督最后胜利的时候,更要登峰造极,显出其不用日月光照的极大荣光(启二一23一27)。所以上帝最后的胜利,及其永久的统治,乃是超乎现世的永世的目标,亦为人群历史必然的归趋。因此,人类历史,乃是万有所本,万有所依,万有所归的全智全能至尊永存的上帝,从今世到永世整个行程中一切作为的启示。
关于人类历史的根源、行程、目的和归趋,易言之,人类究竟从何处来,以往的过程如何,究竟是为什么,将来结局如何,凡此种种,上帝在圣经中,藉关他自己的启示,早已晓谕我们。这乃是从使徒保罗、奥古斯丁,以及改教运动首领,所共信共喻的正统的基督教历史观。可惜近世学者,迷信科学,惑于俗见,竟致离弃真道,自毁信守(提前四1;提后四3);而蚩蚩者氓,亦遂被一切异教之风,飘来飘去,莫知适从(弗四14)。世人仅见人类外表的成功,无视罪恶侵犯世界严重的事实,以及人类内在的堕落,从而僭妄自义,自视如神,把自己神化,制度神化,把上帝摈除在世界历史以外。汤恩倍氏虽知「自我神化」、「制度神化」,为文明破落解体的原因;惜未作更深入的探求,不知「自我神化」、「制度神化」,乃是人类否认原罪,摈弃上帝的结果。
惟从另一面看,一般所谓属灵的历史学家,他们虽承认上帝在历史中的奇妙作为,但他们解释历史,并未本乎纯正的信仰,根据圣经的真理。例如上文所论的历史二元论者以及新正统派神学家,他们更不信圣经的权威,真神的启示,因此他们的史观,虽为属灵,却未合圣经的真理。另有些学者,只是拿一些特殊的历史事象,断章取义,穿凿附会,妄作上帝的谋士,粗率地作似是而非的结论;甚或假借「上帝」之名,作投合其成见的武断。这亦是非常危险的态度。例如关于罗马的衰落,照萨尔凡纳士(salvianus)的解释,认为乃是对信徒罪恶的报应,殊不知根据奥古斯丁的研究,这乃是异教徒道德堕落的恶报!就近事而论,当希特勒得势以后,一般所谓「德国基督徒」,为投合一般德国民众报仇雪耻的心理起见,竟荒谬绝伦地说:「我们要感谢上帝,他是历史的主,他赐给我们希特勒,作我们的元首与救星,挽救德国于厄运,因此我们愿尽心尽力,效忠国家,服从元首。此种服从与效忠,在我们基督徒看来,乃万有最深刻的遵守上帝诫命的意义。」这种宣言,显属利用上帝,欺世惑众,当时曾引起神学家巴尔德的严重抗议,斥为完全假托圣经,不合真理。更荒谬的,还有些不信的人,把真神和邪灵,并为一谈。例如,出埃及记中的法老王,认 为埃及术士所行的邪术,正和上帝藉摩西所行的一样,都是上帝奇妙的神迹(详见出埃及记)。而一般愚夫愚妇,迷信鬼怪邪术,也以为是神的作为;甚至一般学者,也以「鬼」「神」并称,不加明辨;犹复著书立说,高谈宗教,自命「属灵」,这尤足混淆是非,使人心地刚硬,偏信邪说,抗拒真道。
所以,我们如果要认识上帝在历史中一切作为的旨意,首应本纯正的信仰,明上帝的启示,凭上帝的应许;这才能把握解释历史正确的原则。「深哉!上帝丰富的智慧和知识。他的判断何其难测!他的踪迹何其难寻!谁知道主的心?谁作过他的谋士呢?」(罗一一33一34)所以,主耶稣对加利利人,对他的门徒,也早已警告,对于上帝的作为,不可轻信人言,盲目附和(参阅太二四4一5);亦未可妄加揣测,作皮相的论断(路一三1-5)。
1.基督教的历史观,虽似悲观的,但这乃是因为鉴于这世界有罪恶的存在,仅系对于人的悲观失望,认为人类不能自救。我们的救主,不是在人,乃是在神。我们对于神,却永不失望悲观,而常存「信望爱」三宝;所以不是轮回的宿命悲观论。
2.基督教的历史观,虽似乐观的,但我们的乐观,不像世俗的乐观论,以为靠人的努力,就可建设理想的社会;而乃是因为相信上帝住在我们中间,他乃是历史的主宰,在总摄万事,引导我们,使我们不仅「充充满满的有恩典有真理」(约一14),而且还有极重无比永远的荣耀的盼望(参阅林后四17一18),所以又不是对人本位进步而螺旋的乐观论。
3.基督教的历史观,虽似二元的,其实乃是统一的,从创世以来,一直到耶稣再临,和新天新地实现,都是一以贯之,一脉相承的。只是因为始祖犯罪,失去了乐园,人类才暂时分成两个境界,一为「上帝城」,一为「世俗城」;一是得救的,一是失丧的。但是这两种境界,并非截然划分,实乃并驾齐驱;当始祖犯罪以后,地虽受了咒诅,但神已立刻应许「女人的后裔要伤你(蛇)的头!」(创三15)而自主耶稣基督(女人的后裔),降世以后,藉着他所建立的教会事工,圣灵大能的运行,这两种不同的境界,已开始消弭。到了末期,就是照他安排的日期满足的时候,基督要将一切执政的、掌权的、有能的都毁灭了,把国支与父上帝,因为基督必要作王,等上帝把一切仇敌都放在他脚下,使天上地上一切所有的都在基督里面同归于一(林前一五24一25;弗一10)。可惜失丧的世人,不知上帝的大恩大爱,不知他乃在天天寻找世人,拯救世人,要完成这一个完备的计划;以是愚好自用,妄想「造塔通天」,自我神化,自作救主,自建天堂;妄想用政治、社会、经济的新体制,来设法挽除这两种境界的裂缝,以实现至善的境界,恢复已失的乐园。但圣经指示我们,这两界的存在,乃是因为受造之物,服在虚空之下,受了败坏的辖制,失去了上帝 儿女自由的荣耀(罗八20一22);只有上帝用超绝的大而可畏的,震动天势的作为,烧毁一切有形质的才能彻底消弭这两界的对垒,实现新天新地的乐境(太二四29一31;彼后三8-13)。
基上所论,我们对于历史,当可得到以下各点基本的认识:(一)上帝是天地万物的主宰,是人类历史的中心。(二)他要照他在永世里所定的计划,实现其最高的旨意。(三)他并且住在我们中间,摄理万事,引导人群,施行他奇妙的作为。(四)他还要再来,完成其救世的整个计划,永远作王。总之,在世界历史发展的过程中,人的地位,是次要的;历史的中心不是人,乃是神。但上帝非独裁的暴君,人类亦非无灵的机器,故神虽总摄万事,人仍有自由意志;但在上帝公义的审判下,人类对其一切的作为,须自负其责,自食其报(参加六7一8);而且更奇妙的,人的愤怒,最后反要成全上帝的荣美(诗七六10)。他要「同他有能力的天使从天上在火焰中显现,要报应那不认识上帝和那不听从我主耶稣福音的人,……要在他圣徒的身上得荣耀,又在一切信的人身上显为希奇」(帖后一6-10)。那时「众目要看见他,连刺他的人也要看见他;地上的万族都要因他哀哭」(启一7)!所以,归根结底的说,上帝乃是宇宙万物的主宰,人类历史的中心,他是万王之王,万主之主,「万有都是本于他,倚靠他,归于他」(罗一一36)。
但是,一般不信的人,既「被这世界的神弄瞎了心眼,不叫基督荣耀福音的光照着他们。」(林后四4)他们对基督教的历史观,却有各种的异议。例如中国新文化运动首领胡适之先生说:「根据一切科学,叫人知道宇宙及其中万物的运行变迁,皆是自然的,自己是如此的;正用不着什么超自然的主宰,或造物者。根据生物的科学知识,叫人知道生物界的生存竞争的浪费与惨酷,因此叫人可以明白,那『好生之德』的主宰的假设,是不能成立的!」还有一般人看到许多不信上帝的人,为非作恶,养尊处优,飞黄腾达,埤睨一世;而洁身自好之士,反而不得一饱,命途多舛;以是认为「道高一尺,魔高千丈」,根本怀疑有所谓天理天道,更不信上帝对人类历史,有丝毫关系。对于这些疑难,其实上帝早已有明白的解答,圣经宝训,不胜枚举;限于篇幅,仅述一二:
1.诗篇说:「外邦为什么争闹?万民为什么谋算虚妄的事?世上的君王,一齐起来,臣宰一同商议,要敌挡那耶和华,并他的受膏者。……那坐在天上的必发笑,……要在怒中责备他们,……『必用铁杖打破他们』,……」(诗二)
2.约伯记指示我们,约伯苦难以后,「耶和华就使约伯从苦境转回,并且耶和华赐给他的,比他从前所有的加倍。……后来赐福给约伯,比先前更多。」(伯四二)
3.路加福音里那位享大福的财主,最后却在阴间受苦,「在这火焰里,极其痛苦。」亚伯拉罕对他说:「你该回想你生前享过福」(路一六19一31)。
4.马太福音又教训我们:「他叫日头照好人,又照歹人;降雨给义人,也给不义的人。」(太五45)但他到了时候,便要「将稗子薅出来用火焚烧,世界的末了,也要如此。人子要差遣使者,把一切叫人跌倒的,和作恶的,从他国里挑出来,丢在火炉里;在那里必要哀哭切齿了。那时,义人在他们父的国里,要发出光来,像太阳一样。」(太一三40一43)
基此可知不义的人,虽在神普通恩典之中,得享美福,但其结局,则异常悲惨。尤有进者,亨通的顺境,固为神的恩典;苦难的逆境,亦有上帝的美意,乃要坚固义人的信心,承受更大的赏赐;凡「主所爱的,他必管教」,那「是要我们得益处」(来一二6-11)。保罗说:「我们这至暂至轻的苦楚,要为我们成就极重无比、永远的荣耀。原来我们不是顾念所见的,乃是顾念所不见的;因为所见的是暂时的,所不见的是永远的」(林后四17一18)!世界虽有苦难,但主耶稣已给我们保证,我们可以放心,因为他已经胜了世界(约一六33)!使徒约翰也说:「你们是属上帝的,并且胜了他们;因为那在你们里面的,比那在世界上的更大。」「因为凡从上帝生的,就胜过世界;使我们胜了世界的,就是我们的信心。」(约壹四4,五4一5)最后启示录告诉我们:「我听见有大声音从宝座出来说:『看哪!上帝的帐幕在人间。他要与人同住,……上帝要擦去他们一切的眼泪;不再有死亡,也不再有悲哀、哭号、疼痛,因为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得胜的,必承受这些为业;我要作他的上帝,他要作我的儿子。惟有瞻怯的,不信的,可憎的,杀人的,淫乱的,行邪术的,拜偶像的,和一切说谎话的,他们的分就在烧着硫磺的火湖里;这是第二次的死。 ……』」(启二一1-8)观此,可知义人终必胜利,「上帝城」终必实现,上帝最高的旨意,救世的计划,终必在永世里完成。
尝有人问美国一位著名的学者皮尔德氏(Charles A. Beard)说:「你能不能用最通俗的方法,写一本书,简要地指出人类历史的重大教训,俾一般人都能易于了悟?」皮氏立即答道:我可用四句极简单的话,答覆这个重大的问题:
1.「神」如果要毁灭那个人,便是叫他发狂,迷信他自己的权力。
2.「神」的磨子磨得很慢,却是磨得最细。
3.蜜蜂盗取花粉,但却反而使花因此得以繁殖。
4.黑夜深了,你才能看到星光。
皮氏并非神学家,但氏著作等身,望重仕林,这几句深入显出的简单的话,出诸一位世俗的学者,我们正可因势利导,用他的话来作见证,令世人得到一种深刻的启示,一方面足以怯除不信者的疑念,一方面复可使其了悟上帝在人类历史中的地位与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