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派,恰正相反,则疑惧文化;深恐圣道如与文化发生关系,会被文化消灭。他们以为欲求保持纯正信仰,最好不要沾染什么文化哲学思想;要完全属灵,为福音而福音,圣道而圣道:这样便不致「中了人的诡计,和欺骗的法术,被一切异教之风摇动,飘来飘去,就随从各样的异端」(弗四14)。这种择善固执,忠心圣道的态度,固属稳妥;但是,一个基督的精兵,不能藏在战壕里面,苟且偷安,仅取守势;尤不应住在象牙塔中,独善其身。魔鬼的野心,乃要吞噬遍地世人;(彼前五8)我们主的吩咐,乃是要我们「进入狼群」(太一○16),「往普天下去」,使万民作他的门徒(太二八l9)。我们不可故步自封,采取守势;任何战争只有采取攻势,方能获得胜利。
基督圣道,固与文化哲学,不可混淆妥协;但却不可投鼠忌器,完全否认,或漠视其关系。我们不怕两者发生关系,而只怕不辨其本末与主从。我们如果漠视文化,放弃对于文化的领导权,则无异「自焚教会通至世界的桥梁」。其所发生的后果,若非使文化界人士妄自尊大,无视上帝,惑于「不可知论」,不信属灵属天之事;便令其饮鸠止渴,急不暇择,趋骛异端,盲从邪道;被人用「虚空的妄言」所「掳去」(西二8)!
宗教对于文化,不仅有密切的关系,且复有决定性的作用,乃是一种潜在的主力。尤其基督圣道,以其教义之崇高,性质之超凡,实为欧美民族新生之动力,文化之保姆;而其推助西洋科学文化之发展,尤有其无可否认的影响,无可磨灭的史实。所以,我们不可守株待兔,自我陶醉;对于世事,不加闻问;而应根据圣道的标准,对于以往文化的成就,加以检讨,重新加以批判估价;并对世界的前途,人类的命运,加以积极的指导。惟于此又须郑重说明者,我们并不是敌视文化,也并不是站在法官的地位,审判世人;而乃要用真理的光,「照亮一切生在世上的人」(约一9)。乃是要在真理的亮光中,对文化加以鉴定、估价,使其改造更新,得到新的生命,这乃是基督爱心之具体表现。
如用奥古斯丁的历史观和文化观来说,「上帝城」可代表基督圣道;「世俗城」可代表世俗文化;两者本质、目的和结局,乃根本不同。前者属天界、爱上帝、遵行上帝的旨意,只求上帝的荣耀;后者属凡界、爱世界、尊自我,只求世人的荣耀;而且受制于罪,无由自拔。所以前者必然兴旺,后者必然衰微。惟是上帝既为历史的中心,无论善恶,都要在他主宰统治之下,相反相成,互相劾力(罗八28)。上帝在人类文化历史的过程中,始终站在主动的地位,最后终必完成其计划,实现其旨意。而主耶稣降世,乃为世界历史的新纪元,不仅世人藉他得蒙救恩,而且又使人类文化重新得到推动与更新的力量。我们要从这个基本的观点,一方面分辨圣道与文化本质的不同,同时复认识二者应有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