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类的历史,乃充满斗争冲突,兵凶战危,天灾人祸,可说是一部血泪的历史。所以佛教的中心思想所谓「圣四谛」,乃以「苦谛」为首,而以这个世界为「苦海」。但是他们仅见其果,未见「因」,不知此乃人类罪恶的苦果,上帝对人类的审判。摩西饱经忧患,赋诗咏叹说:「我们因你的怒气而消灭,因你的忿怒而惊惶。」(诗九○7)以赛亚先知说:「我们都如羊走迷,各人偏行己路,耶和华使我们众人的罪孽都归在他身上。」(赛五三6;并参约三36)
从另外一方面看,人类历史又可证人类都想寻找得救的道路,要回到其失去的乐园,要脱离人生的苦难,获得永远的福乐,于是便有各种的宗教哲学。儒家要想「大同」(《大同书》),要想「天人合一」;道家要想「归真返朴」,「天地同寿」,「羽化登仙」;佛教要想「离苦海」,「进入涅梁」;「往生西天」,回到「极乐世界」。易言之,他们都想靠宗教哲学得救;惟实多为天真的幻想,虚空的妄言,其结果却令千千万万世人,被他们掳去(参西二8),和他们一同沉沦!
且世人对于得救的观念,鲜有正确的认识,蚩蚩者氓,愚夫愚妇,求神拜佛,崇拜偶像,固属可笑;而才学卓著的人,则妄想以精神寄托,自我陶醉,尤属误尽苍生!从前北京大学校长和中央研究院院长蔡孑民(元培)先生,望重士林,举国共仰,却亦完全茫然,不知何谓得救,妄想以艺术代替宗教。而新文化运动的首领胡适之先生,则更荒谬,他迷信科学文化,根本「不信上帝,不信灵魂,不信天堂地狱;认为死乃不足惜的生物现象,人和狗猫没有分别。」殊不知科学文化的进步,虽能改善人类物质的生活,解除若干肉体上的痛苦,却无法满足人类心灵深处的需要,更不能拯救失丧的世人。而且物质文明愈进步,人类心灵却愈没落。
救赎乃是一个宗教的概念,亦为宗教的主要课题。宗教乃是先于文化与文明;虽于现在科学昌明的世代,宗教仍为人类的重要问题,未因科工进步而淘汰。人类的发明,虽日新月异,但人类的努力,及其任何伟大的成就,也不能废弃宗教,取代宗教的地位;从始祖犯罪堕落以后,宗教始终乃是人类独特的需要。所以各种宗教都有一套救法;虽宗教种类繁殊,或为自然的,或为伦理的,或为救赎的,但都有一种救世的概念和想法。但是「我当怎样行才可以得救?」(徒一六30)这乃是人类的重大问题。人类虽自夸耀,「人定可以胜天」,但科学文化不但不能救世,且使人类心灵格外痛苦。人类为求永远的快乐,永远的平安,永远的福乐,在其本性上,都要寻找上帝;诚如奥古斯丁说,人类若不能找到上帝,心中不会有平安。
世界人类都想得救,此乃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的需要;亦为由于上帝的保守,可见上帝虽「任凭他们」(罗一24),却没有完全放弃他们。此种愿望,乃是根深蒂固,不能根绝。虽在无神极权暴政统治之下的铁幕里面,虽用惨无人道的政策,要消灭教会和宗教,而铁幕里面的教会,反而特别兴旺,聚会讲道的时间,往往长历数时;中国大陆的信徒,且从一百万增至五千万!此则著者已另有专书论之。职是之故,虽世途艰险,人类仍复要挣扎图存;又可证先知的预言,上帝的慈爱,在人类渴望得救,却又无法自救的时候,却可白白得到。语云,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此乃上帝奇妙的救恩。
为求对于上帝在基督里为世人预备的「伟大的救恩」(参来二3-4),有正确的认识和了悟,我们须对其他异教不同的种类和共同的特质加以扼要的检讨。异教有各种不同的种类,其数之多,实超过国家的数目,正似荆棘从泥土里长起来,挤住了好的种子,各种假宗教也从败坏的人性里面兴起来。但从另一方面看,各种异教,也有其相同的特质。一则,他们都想揣摩上帝,并了解宇宙、精灵、人类。灵魂和身体;以及万物的来源、本质与目的。各种宗教,都有其宇宙观,及其学说与教条。二则,每种宗教,都想藉着这些学说使人参透到上帝和精灵的超凡境界,并与其合一,使他们在感觉上,内心中,能够享受神恩。一方面,他们深感如果他们得救,必能得着这种神恩与永远的快乐;另一方面,他们又深深知道,因为他们的罪,不能获得神恩,与神灵交。三则,每一宗教,认为如欲获得这种神恩与灵交,便要努力追求。
但是外邦异教,事实上诚如保罗在罗马书里说:乃是「将不能朽坏之上帝的荣耀变为偶像,仿佛必朽坏的人,和飞禽、走兽、昆虫的样式。……他们将上帝的真实变为虚谎,去敬拜事奉受造之物,不敬奉那造物的主。」(罗一23一25)他们把创造天地万物,至圣至善,全知全能的上帝,和宇宙,和自然以及人和禽兽合而为一,于是使他们的宗教观念、情操和作为,便随之改变;而宗教也随之堕落。人类宗教堕落的结果,主要的可从以下三种方式表现出来。
(1)把上帝和宇宙间神秘力量合一以后,宗教便变成愚昧的迷信以及各种可怕的邪术。于是行占卜和法术、妖道的术士和假先知,便大行其道,妖言惑众。
(2)如果以人的想法来比拟上帝,则便把超凡的宗教,人文化,仪式化,道德化;致徒「有敬虔的外貌,却背了敬虔的实意」(提后三5)。
(3)倘以上帝视为宇宙的灵魂与本体,则宗教便成为一种神秘主义,信徒注重禁欲苦行,进求一种忘形出神的迷境,以为此乃与神灵交,甚至因此着魔!
宗教虽有不同的种类,但从另一方面来看,却又有一种合一的思想。例如,在中国,便有一种折衷论(eclecticism)。中国学者辄好倡「道并行而不背」,「殊途同归」之说。儒释道三教,一视同仁,不相排斥。又如印度,则有一种普救论(Universalism),倡此说者,实繁有徒,尤以雷达克理虚那(Sir Sarvepalli Radhakrishnan)为著。他把印度教扩大,吸收其他宗教的精义,甚至把基督圣道,也兼收并容,以为这样便可泯除东西的分界,而求万教的合一,因为一切宗教都是相同的,殊途同归,乃皈向同一位上帝。世人寻求得救之道,却不信上帝的启示,而专从人的智慧、知识、意旨、行为、心志、感情方面用工夫,「缘木求鱼」,不照着基督,遂被虚空的妄言,人间的遗传,世上的小学所掳去(参西二8),做了哲学的俘虏。
哲学家空谈宇宙人生的道理,企图满足人类的心志和情感;且从宗教的道理来创立他们的学说,因此有许多人,把它也当作一种宗教,而哲学家一切的思辨,也不能超过宗教的基本观念。但是离开了特殊启示(special revelation),则一切凡俗人的宗教,思想家的哲学,都不能对上帝,对世人,对罪恶,对救赎有正确的认识与观念。一切宗教家和哲学家,都想寻求上帝,以为可以揣摩而得(徒一七28),可惜没有真光,乃在暗中摸索,不能得着。
所以宗教哲学也是不能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