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基督超凡的确证

从以上两种基督观来看,我们应清楚认识,主耶稣基督,并不是仅仅一位过去历史上的人物,而乃是历史的主宰,乃是世世代代的磐石,而且还是,从今世到永世,从起初创造天地到新天地,整个人类历史行程的中心和指标。我们这个认识,不是主观思辩的结论,而乃可用客观的历史事实加以考验的。因为基督教根本不是什么玄想的体系,哲学的空论;而乃是无可否认的永存不变的史实。圣经不是哲学的思辩,乃是事实的记载;福音乃是大喜的信息,乃是历史的事实,其中心即为「道成肉身」;即主耶稣基督人类救主的降生。而所谓历史,并不是以人为本位,而乃是以上帝为中心,乃是上帝从今世到永世的过程中一切作为和整个计划的启示。而其关键,则为主耶稣基督的降世。所以,我们要认识基督,首应抛弃一切哲学的假定,和主观的偏见,而当用纯客观的历史法,来寻求历史的主宰进入「时间」里,所留下的踪迹,发生的影响;用历史事实,加以客观的考验,来证明主耶稣基督,不是仅为一个像自然主义的庸俗学者所描写的凡人;而实为一个超越自然,超越时空的「神人」,乃为人类历史的中心。

一、就其伟大的影响言

除去了耶稣,便无法说明基督教;离开了基督教,便不能了解历史。神学家华斐德氏说:「要说明超自然的基督教,必须一位超自然的耶稣……只有一位超自然的耶稣,才是历史发展的要素」。基督教在最初不到三世纪内,藉其门徒的信心、爱心和殉难,便有惊天动地的发展;并且战胜了罗马的逼害。这一段光荣的过程,其百折不挠的精神,万古常存的感力,以及其所发生的伟大的影响,实足具体证明主耶稣基督乃是一位超凡的「神—人」,而决非一个凡人。

史微德氏(L. M. Sweet)在其所著《基督教的确证》一书中说:「人类的一切运动,乃以基督教为中心,为极峰:如果蔑视基督教,便是蔑视整个人类的历史。」神学家凯伯尔(A. Kuyper)氏说:「人类的历史,乃以十字架为中心,他的进展,乃和十架的意义相配合」。莫发德氏(Moffait)说:「主耶稣被钉十架,不是一件过去的事,而乃为人类历史的关键。」史比尔氏(Speer)说:「甚至一个印度教的史学教授也承认主耶稣基督乃是世界人类道德的轴心,东西各国人类最高尚的生活,乃是以主耶稣为圣范」。教会历史权威斐利夏夫(Dr. Philip Schaff)说:「斯干的那维亚半岛诸国,在未信奉基督圣道之前,迷信邪神,寺庙林立,祭坛遍地;每逢究节(Juul Time),须以九十九人献为活祭。且人民嗜杀好战,憎恶和平;以流血为荣,忍耐为耻;以仇恨为美德,仁恕为罪恶。淫乱成风;廉耻扫地;人沦禽兽,无恶不作。」稽诸史乘,英国十八世纪,政治腐败,社会黑暗,民德堕落,在当时欧洲,乃为一最无希望的国家;但自卫斯理宗教复兴运动(Wesley Revival)以后,英国政治社会,科学文化,国民道德,均呈突飞猛进之象。此即反宗教之理性主义的史家赖盖(Lecky)氏亦未尝否认之史实。

拿破仑在失败以后,尝论主耶稣基督有言曰:「主耶稣基督不是一个『凡人』,一般人拿他来比拟建立王朝的君王,及创立宗教的教主,乃是一种肤浅的见解。……外邦宗教,乃是人的作品……绝不能和基督教相比。……基督教非一种理想,圣经里面所记载的,都是历史的事实,不仅解释今世的事,而且指示来世的事。……我研究历史,费尽心力,却绝没有找到一个人像主耶稣基督的,也没有一件事像福音的。无论是历史,无论是自然现象,是人文现象,却不能给我一件事,可以拿此来比拟解释,因为那是非常的。我愈是研究,愈是坚信,那是超乎一切常理的,绝非人智所能窥测的。……因为这不是从人来的,乃是从上帝赐的。……所谓愚拙的十字架的道理,乃是一种神秘的力量,至今仍在率领并支持他的信徒与世界争战,这乃是一个神秘的战争。……我们读史,见到多少朝代倾覆,多少国家灭亡;但基督教会,不藉一兵一卒,却能抵御强暴,历经艰危,不仅屹立不撼;而且愈战愈强。……因为他的国度,乃是上帝的,他乃是永生的神子。他的教训,是没有时间性的,乃是关乎永世之事。圣经里有无穷的宝藏,有无上的宝训,有奥秘的力量;能感人之心,能慰人之灵。圣经不是死书,乃是活物;且有一种大能,顺之者生,逆之者亡;这乃是一部 胜过万书之书。……主耶稣的爱,化除了我们一切利己之心,胜过一切贪爱世界之心。其他宗教的教主,绝对不会理解他的妙爱;这乃是基督教的特质。……我用兵打仗,虽凭我的血气热情,能够激励士气,使将士为我用命;但这绝对不能和主爱相比。……我虽曾登上皇帝的宝座,享受人世的荣华;但一旦时运逆转,灾祸临头,不但一切荣华,转成浮云;而且日暮途穷,只是一天天走近我的坟墓!这乃是所谓一切英雄伟人的结局,凯撒如此,亚历山大亦然;现在又轮到我了,……这和耶稣基督的永远作王,为万国万民所敬爱,所歌颂赞美,其分别何啻天壤!」

二、就其确凿的史证言

先从圣经的历史价值说,亚述史学家赛斯氐(A. H. Sayce)和埃及史学家芮维尔氏(E.H. Naville)等著名学者,从他们精细的考证,都证明圣经的正确性。而许多历史的遗迹,又使许多著名的学者,剧烈地改变了他们怀疑圣经的态度,承认路加福音的确实性。例如哈纳克氏(Adolf von  Harnack),以路加的著作,列为关于教会历史杰出的名著。又如雷姆赛爵士(Sir William Ramsay),则以路加为自古以来最伟大的历史家。

其次,从人类文化艺术的成就说。主耶稣在每一时代,毋论在那一方面,都留有他不可磨灭的殊迹。例如最高尚的音乐,最庄严的建筑,最名贵的绘画雕刻,最优良的文艺创作,最崇高的伦理哲学,以及最人道最公平的法制典章……无不以基督为主题,或以他为灵感的渊源,而留下不可磨灭的伟大的圣迹。教会史家斐利夏夫,在其著名基督教会史中,说:「基督教本为上帝的启示,乃系属天的圣道,原与文化殊科,非同一物;但以其教义之崇高,理想之超迈,实为欧美民族新生之动力,文化之保姆;举凡西方文化科学优美的成分,几莫不为基督圣道之赐;此尤为无可磨灭的辉煌的史实」。

其三,从福音弘扬的奇效说。当主耶稣升天之前,他对其门徒说:「天上地下所有的权柄都赐给我了。所以你们要去,使万民作我的门徒,奉父子圣灵的名,给他们施浸。凡我所吩咐你们的,都教训他们遵守,我就常与你们同在,直到世界的末了」(太二八18一20)。两千年来,基督救世福音,不藉刀兵之力,在天下万国普遍传扬的史实,便是复活的主与圣徒同在同工的明证。还有一件重大的圣迹,便是主的圣餐。两千年来,万国万族的圣徒,都遵旨奉行,在圣餐台前吃主的饼,喝主的杯,为要纪念他的死——他流的宝血,为要洗净世人的罪;他舍的身体,为要使我们得生命。这种圣礼,并非仅为外表的死板的宗教纪念仪式,而乃是基督亲自制定的,吩咐教会遵行的,要直到世界的末了;而且有福音的应许,使领受的人,蒙恩典,得祝福。千千万万基督信徒的重生得救,及其生命奇妙的改变,教会属灵伟人之辉煌业迹,便是其最有力的见证。使人无可否认主耶稣乃是一位超凡的神圣的救主。

其四,从教会固有的信仰说。现代激烈的圣经批评者,否认新约圣经的权威,认为只是初期教会的产物,仅为当时信仰的反映,从而不信主耶稣超凡的神性。然而这种说法,只是自毁他们的立场,正足加强我们的见证。因为教会的信仰和教义,都是有力的史实,足以维护我们的论证。初期教会的信仰和教义,即相信主耶稣的神性,和主耶稣复活种种超凡的特性。白鲁纳(Emil  Brunner)氏说:「初期教会,已尊主耶稣为复活的主,这是一切批评家无法否认之事实」。照第一世纪教会的教义,以及颂赞诗歌,那时的信徒,都已崇拜耶稣为上帝。反之,在当时教会里,却绝难找到一种教义,可以证明当时他们所崇拜的主耶稣,是像现代凡俗的神学家所描写的那样渺小和平凡。即最早的异端以贫派(Ebionites)的基督观(把耶稣看成一个凡人,否认他的神性),乃是到了第二世纪方才发展。所以,从古教会固有的信仰和教义来看,历史的事实,也具体证明主耶稣乃是教会全体之首;他乃是在万有之先,为万有之首的上帝;和凡俗的教主,绝难相提并论。

其五,就各种历史的文献说。先从属世的历史文献来看,甚至非基督教的著名犹太历史家约瑟夫氏(Flavius Josephus),在他的著作里,也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他是一位超凡的基督,而不是一个平凡的自然人。于此可见,现代凡俗的新神学家,即从属世的文献里,也找不到佐证,可以维护他们的邪说。再从新约的文献来看,新约的批评家,本来以为马太、马可、路加三福音,都是描写耶稣仅是一个凡人,但现在他们的见解,已经改变。例如新派的著名人物史怀哲氏(Schweitzer)曾坦白表示他们一致的意见,承认现代德国的批评家,甚至从马可福音里,也无法抹煞主耶稣超凡的神性。他们在这种无可奈何的情况之下,索性否认福音的真实性。但是,这种否认,又使他们陷于自相矛盾的窘况,因为我们已于上文论及,他们所崇仰的著名的新派学者,如哈纳克(Adolf von Harnack)等,明明承认路加福音的作者,不仅是杰出的古教会史家,而且还是自古以来最伟大的历史家。路加曾郑重说明,他对各种文献,和亲眼的见证,乃经过了「详细考察」以后,才提笔写作。如果路加福音的历史性是信实的,则马太、马可福音,亦必是信实的。其次,原来逼害教会敌对基督的保罗,在他的著作里,称耶稣为主(The  Lord),这一个称号,从保罗原有的犹太教义来看,乃是专为称上帝而用的;他又常常引用旧约中指称耶和华的尊号来称呼耶稣。这又可使我们认识主耶稣超凡的神性(参看罗一○13;林前一31,一○9一26;林后三16,一○17;弗六4;帖后一9;提后二19)。而符类福音(马太、马可、路加三福音),又可为保罗书信作见证。

基上所述,则主耶稣乃是超凡的「神一人」,不是平常的凡人,他不是过去的历史人物,而乃为人类历史的中心,实有确凿的历史证据。反之,现代的所谓「高级批评」,却拿不出历史文献,可以支持他们的谬论邪说,可以证明主耶稣仅仅是一个照他们所杜撰的那样平庸的凡人。从历史方法论的基本格言来说:「没有文献,便没有历史」;则那些否认主耶稣超凡的神性,不信圣经真理的现代学者,他们的批评,都是拿不出证据的。是则,我们当然可以断然地说:凡俗的自然主义的新神学的基督论,乃是绝对主观的虚构,是经不起历史的考验的。而圣经里的,一个超凡的世界历史中心的「荣耀之主」的基督观,乃是信而有征,经得起历史的考验的。